另一邊不知道怎么回的,只聽田甜更加憤怒,連粗話都爆出口了:
“你放屁!現在的情況,退燒藥有價無市!誰要你的原價賠償,我要我的藥,你必須把我的藥原封不動給送回去!”
金寶書和念初走在田甜后面,兩人就算不好奇田甜的隱私,也大致聽出來了是怎么回事。
金寶書小聲和念初說:“網上最近這種事還挺多的,生病的人越來越多,藥越來越難買,很多快遞配送員都開始監守自盜。”
念初后來也有跟附近藥店打聽過,說是會盡快補貨的幾種藥品,至今都沒有成功補上。
知道藥物難買,但也沒想到會瘋狂到這種程度,快遞竟然會被偷?
“他們怎么能做這種事,不怕被追究法律責任嗎?”
金寶書倒是很通透:“說不定負責運送這快遞的人,恰好自己得了病,或者家里有病人呢?一條命和賠償幾百塊錢,換成你你選哪個?”
人性經不起考驗,念初沒有回答。
她緊了緊臉上的口罩:“我們要再小心些,最好別被傳染上。”
金寶書用力點頭,兩人繞開已經在拿著手機開始怒吼,情緒瀕臨崩潰的田甜,快速地走了。
她們新換的寢室在四樓,和七樓之間隔了三層,兩人剛開學就搬了出來。
這層樓多數住的是經濟學院和文學院的人,之前受小林囑托,幫著給念初送東西的那個女生就恰好在這層樓。
先前她就在感冒,抱著僥幸心理沒去醫院,自己買了些藥吃著,結果買來的藥沒起作用,她的病越來越惡化。
藥吃完了,她的情況不僅沒得到緩解,反而更加嚴重,但又狠不下心來花錢去醫院,只能再買些藥吃,可現在根本買不到。
女生這時就想起了小林交給她的藥箱,她記得當初拿在手里的那個重量,沉甸甸的,里頭肯定很多東西!
如果藥箱里沒有放扳手和鉗子,那么念初的那個藥箱里,就肯定裝了一大堆的救命藥。
女生拖著疲憊的身體,直接來到了念初寢室外敲門。
因為和這層樓的人都不熟,平時也沒人來打擾,忽然有人上門,念初沒急著開,隔著門問了是誰,等女生講明白來意,念初戴好口罩才把門打開。
女生也戴著口罩,畢竟是她有求于人,她得有誠意點,免得引起別人反感。
因為自己生著病,她沒好意思往念初寢室里進,規規矩矩站在門邊,和寢室門也隔著一定距離,十分有分寸感。
念初剛剛隔著門,已經知道她來干什么了,說實話,蔣天頌給她準備的藥物挺多的,光是退燒藥,就有三個品牌,每個品牌備了兩盒,如果不是數量多,金寶書當時也不會開口想問她買。
現在分了金寶書一半,念初自己每個品牌還有一盒,她現在沒生病,那些藥只是有備無患,還不一定用不用得上。
但眼前的女生卻是病的貨真價實,即使臉上戴著口罩,露在外面的皮膚,額頭明顯泛著不正常的紅。
“你等一下。”念初轉身從桌子下拿出藥箱,箱子太大了,學校的柜子裝不進去,所以她只能放在桌子下面的空間。
開蓋后里面的結構是分門別類的,就像個簡易的小儲物柜,念初從退燒藥拿出一盒,遞給那個女生:
“這個給你,拿去用吧。”
女生擺擺手:“我怕傳染你,不敢和你肢體接觸,你扔地上吧,我自己撿起來。”
她在來找念初之前,已經試過朝著室友借藥,朝同學借藥,以及跟導員和宿管阿姨求助,分別都碰了釘子。
心里本來已經不抱幻想了,來找念初也是抱著大不了就再被拒絕一次的垂死掙扎心態,真沒想到念初會這么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