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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之終究錯過了最佳的翻盤時機。
可等我們退回大靖境內,大胤皇室竟已自行崩塌。
大胤皇族本就支脈繁雜,出事后各派只顧著劃清界限保全自身。
早已在內耗中把最后一絲元氣耗盡。
宮門被撞開的巨響震得宮闕簌簌發抖,曾經莊嚴的太和殿前,此刻擠滿了跪地求饒的人。
那些從前對我冷眼旁觀的皇族宗親,此刻都伏在冰冷的金磚上。
脊背繃得像拉滿的弓弦,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街頭巷尾貼滿了姐姐買通綁匪的密信,墨跡未干卻已傳遍全城——
信上的字跡潦草而急切,字字都在訴說著她如何策劃這場綁架。
如何用重金買通人手,要將我徹底除之而后快。
我在天牢深處見到了姐姐。
那日懸崖邊的“意外”,原是她處心積慮布下的殺局。
她既忌憚我的手段,更怕我若真能重返權力中樞。
不會像哥哥那般分她半分權柄,索性便想將我徹底除去。
只是她沒算到,自她踏出宮門的那一刻起,那綁匪就被不動聲色地換了一批。
如今罪證確鑿,等待她的,唯有終身監禁的結局。
天牢外,我撞見了謝臨淵。
他瘦得脫了形,眼窩深陷。
眼下是遮不住的青黑,像是熬了無數個不眠之夜。
看見我時,他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我的傻弟弟,他為了你,當真連命都豁得出去。”
我眉峰緊蹙,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你覺得,他配嗎?”
謝臨淵猛地攥緊拳頭,指節泛白如紙。
紅著眼眶,踉蹌著轉身,一步步消失在長廊盡頭。
幾日后,我在謝燼舟的墓前放了束白菊,對著冰冷的石碑低聲說著話。
沈硯之看向墓碑,語氣里藏著不易察覺的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