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情況,就算是渾身長滿了嘴,你都說不出個理來。
比如現在。
女人在那里假惺惺地哭,其他人在那里假惺惺地安慰。
她也是偷過東西出去賣的,當天晚上也是半夜起來,想去弄點外快。
本來想著倉庫里有人動手,怎么著也是自己人,不捅破窗戶紙,各干各的就行。
但是宋青山一把刀子給她嚇傻了,本來以為要死,但是好在那個瘦高的傻子心軟,勸著把自己放了。
這下子好了,不僅會得到領導的慰問,成為守護工廠倉房的模范員工,拿到一筆獎金。
之前倉庫丟失的東西也找到了頂罪的冤大頭。
整個廠子從上到下,沒有一個人是干凈的。
或多或少都偷過點東西,但是現在有個人被逮住了,大家都心照不宣,把鍋往這兩人身上推。
“就是他!他們不僅來偷東西,還想把我…把我…兩個禽獸還想把我施暴之后殺人滅口。”
她蹲在地上哭,但是也嚎不出幾滴眼淚。
“她那副模樣,這倆真的是餓了,什么都吃得下。”
人群里不知道誰在嘲笑,張八條才看清楚那女人呢臉上都是麻子。
“難說,畢竟天黑也看不清。“
那女人的身子跟個油桶一樣,大晚上看不看得清臉根本無所謂好吧?
但是張八條知道不能說話,免得事情更復雜,他沒錢沒房,沒爸沒媽,大不了進監獄蹲幾年,出來又是一條好漢。
宋青山蔫蔫的沒說話,他知道現在說啥都沒有用,眾口鑠金,而且自己也是在偷東西的時候被抓包。
他恨恨地看著蹲在地上的女人,又憤恨地擓了一眼張八條——為什么不讓他把女的收拾了,到時候只要扔進旁邊的工業鍋爐就行。
下次清理鍋爐還有半個月呢,這天天幾千度燒著,到時候骨灰都沒有了。
一個身穿中山裝的粗壯中年男人急切地走了進來,身后跟著車間主任老高。
“副廠長!“
女人嚎地更兇了,站起來就往劉廠長身上貼,一副小鳥依人的委屈模樣,奈何她的噸位劉廠長根本招架不住,往旁邊一躲,女人撲了個空。
“副廠長!他們進倉庫偷東西,我親眼看見的!他們帶了刀,還要玷污人家。”
劉廠長看了一眼張八條,張八條一臉無所謂坦坦蕩蕩,宋青山躲躲閃閃不敢抬頭。
這兩人的模樣也不差,但是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而且癖好這種事真的很難說。
這胖乎乎圓臉絡腮胡的高主任,在蜀南出差的時候,被問了十幾次電話。
就當受害人說的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