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盯著她的表情,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變化。
向榆眨了眨眼,似乎很認真地回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般輕輕“啊”了一聲,“陛下是指您身體不適的事嗎?那確實發生了。”
蕭徹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向榆小臉微肅,條理清晰地敘述,“昨夜陛下突然駕臨,渾身滾燙異常,面色也潮紅得厲害,看著十分難受。奴婢覺得脈象有異,不敢耽擱,立刻為您施針穩定。施針后不久,陛下便安穩入睡了。”
她說完,還肯定地點了點頭。
蕭徹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結,“睡著之前呢?就沒有發生點別的什么?”
他追問著,總覺得那唇齒相依的溫存感太過真實。
向榆卻是一臉困惑,非常肯定地搖頭,“沒有呀?陛下雖然當時看起來很是煩躁不安,但神志尚清,只是催促奴婢快些施針緩解燥熱,很是規矩。”
她清澈的眼底坦坦蕩蕩,沒有半分閃躲,仿佛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蕭徹被她篤定的態度弄得更加困惑,幾乎要懷疑起自己的記憶。
難道真是病中亂夢?
就在這時,向榆的神色忽然變得認真起來,她微微前傾身體,聲音壓低了些,帶著醫者的慎重,“陛下,請容奴婢多言。昨夜您的癥狀,與平日的煩躁頭痛大為不同。奴婢為您診脈時,發現那脈象并非尋常,倒像是……”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然后清晰而肯定地說出那兩個字,“像是中了媚藥。”
“媚藥?”
蕭徹的眼神驟然一凜,如同寒潭瞬間冰封。
方才所有的困惑、煩悶、旖旎心思霎時間被一股冰冷的怒意取代。
他猛地攥緊了拳頭,指節捏得咯咯作響。
龍袍下的肌肉緊繃如鐵。
那股冰冷的怒焰幾乎要破膛而出,將下藥之人焚成灰燼。
然而,他深吸一口氣,硬生生將翻騰的殺氣壓回深淵。
時機未到。
那冰冷的怒火沉淀下來,化作眼底深不見底的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