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武帝張目良久,長嘆一聲,笑一下,又嘆一聲。
他的鋒利是老天爺賞的,青年時橫刀,老年時回望,此刻再看,刀卻落在別人手里。
他不嫉妒,他只是打心底里覺著痛快,這個痛快不是為別人,是為他的時代、他的族群終于有人站到了這片星空之上。
千秋誰與爭雄,這一句放在陳天放身上,不顯大,也不顯夸。
他們不約而同把“權(quán)”從心里往后推了推,把“事”扛上肩頭。他們知道,能站在旁邊幫忙,已經(jīng)是榮幸。
他們也知道,若非跟隨陳天放,他們這輩子不會見到這樣的局。
有些話,不必說給人聽,說給自己就夠了。
星海另一端,某些文明的統(tǒng)帥在會議桌上用力一拍,連桌面都震了一下。
照片不用再看,數(shù)據(jù)不用再比。他們把“向地球推進”的箭頭生生掰回去,換成“繞行”的虛線。
他們懂得趨利避害,這不是恥辱,這是活下去的正確方式。
一些曾經(jīng)把地球列入“試驗田”的實驗文明,把檔案箱整整齊齊地推回庫房,最上面那一格貼上了三個字:不可觸。
他們開始調(diào)整自己內(nèi)部的教科書,刪掉那些過時的傲慢,寫上一個新的警告。警告不是給學生,是給自己。
有人問:“我們要不要測這股力量的頻段,至少建立模型?”
有人回答:“測不出來的。”
有人還不服:“總有邊界。”
另一個聲音淡淡:“他給出的邊界,是你用來活的,不是你用來試的。”
話說到這份上,會議室里安靜了一會。
然后燈光暗下去,屏幕收回,門開,風從外面卷進來,空氣里都是一股新的味道。
城市的夜也有了味道。
咖啡館的老板把門外的桌椅抬回去,手抬到一半停住,扭頭看了看電視里重復播放的那一劍,抬起的桌腿磕在門框上,他咧開嘴笑,也不罵了。
小區(qū)里有人把家里的小男孩抱起來,小男孩眨巴著眼睛,問:“爸,我們會不會搬家?”那人認真想了一下:“今天不用?!?/p>
大學的樓里,老師站在臺上,黑板上寫著“動力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