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把“邊界”看得很清,不輕易靠近,不輕易放手。
他懂得什么時候該出手,什么時候該收。
他也懂得什么時候一句話足夠,什么時候一句話多了。
他收回視線,神識從軌道看向地表,最后落在某個重癥救治點。
那里燈光最亮,忙碌的人最多。
他沒有現(xiàn)身,他只是把護幕偏折的微量能量調了一個很小的角度,讓那一處的電力更穩(wěn)。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他也不需要誰知道。
他開口,又是一句不長的命令。
把可用的收回來,把該毀的毀干凈。所有過程,留痕。
完顏青鳥應下,把每一個流程都標注了時間戳與責任人。
她用自己的方式體現(xiàn)“邊界”:不越權,不搶功,也不推責。她的冷清是壓在自己身上的,不是壓在別人身上的。
她把自己的鋒利藏在流程里,藏在那些字節(jié)、那些箭頭、那些毫秒里。
諸葛亮看著她,心里其實明白,陳天放愿意把這條線交給她,不只是因為她做事穩(wěn),還因為她懂“人”。
她知道什么時候該讓步,什么時候該死盯,什么時候該用一句硬話把人壓住,什么時候該把袖子放軟一句話便夠。
這就是他愿意把“命令”交給她的原因。
歷史書上的帝王們不會寫這種細節(jié),他們在廟堂上留下一筆“賢臣”,但真正的賢不是口頭稱呼,是能讓帝王不用回頭看的那種穩(wěn)。
各大宗廟里,香煙不斷,青煙繞梁。那些曾經(jīng)寫進課本的名字此刻站在同一個屏幕前,眼神各異,心思各異,最后卻匯成一條線。
他們并不覺得自己失了面子,反而覺得面子從今天開始有了新的顏色。有人低聲說:“以后說起‘千古一帝’,恐怕要改詞了。”
另一個人搖頭:“不需要改。我們只是從“帝”的立場退一退,讓位給“球主”。詞未變,意已變。”
他們相視而笑,又相視而嘆。
這笑,這嘆,少見地站在一處。
夜色深了,歡聲漸散,救援車還在路。志愿者們按清單一項項去做,搬水,分藥,清點。有人低聲問:“我們是不是已經(jīng)贏了?”
旁邊那人點點頭,又搖搖頭:“這一仗贏了,后面還多。”
后面還有多少,不必說。每個人心里都有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