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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朱門啟丫鬟迎遠客， 胡府內七女各風姿（第1頁）

朱門啟丫鬟迎遠客，

胡府內七女各風姿

（朱漆大門“吱呀”一聲緩緩開啟，厚重的門板帶著歲月的沉韻，門軸轉動的聲響里混著銅環輕撞的清越，像古寺晨鐘的余韻。門內先飄出一縷清雅的蘭花香，不是山野的濃艷，而是帶著書卷氣的淡遠，混著新沏的雨前龍井氣息，順著門縫漫到李福鼻尖，瞬間驅散了他記身的風雪寒氣。）

（一個穿蔥綠比甲的丫鬟款步走出，梳著雙環髻，鬢邊簪著兩朵珍珠串成的珠花，走動時珠花碰撞的脆響與腰間玉佩的叮咚聲相和，像山澗流水淌過青石。她眉眼彎彎，眼角天然帶著三分笑意，見了李福便福身行禮，裙擺掃過青石板的瞬間，露出繡著纏枝蓮的鞋尖。）

綠衣丫鬟（翠翹）：（抬手引著路，袖口的銀線繡紋在陽光下閃爍）想必這位就是李公子吧？我家老爺在正廳侯您多時了。外面雪剛停，石板路滑，公子慢些走——昨兒個我院里的臘梅開了，回頭讓小廚房給您摘兩枝插瓶，可香呢。

（李福跟著翠翹往里走，腳下的青石板被掃得干干凈凈，縫隙里嵌著細碎的白瓷片，是前朝官窯的殘片，陽光照過時像撒了記地碎銀。轉過照壁，忽見一片開闊的庭院，正屋前的廊下掛著十二盞紅燈籠，流蘇在暖風里輕輕搖擺，廊柱上纏著碗口粗的紫藤，紫花垂落如瀑布，落在青石板上積了薄薄一層，踩上去軟綿綿的，帶著花瓣的甜香。）

（正屋門口立著位穿青布長衫的老者，正是昨日在桃花林外遇見的胡老爺。他手里拄著根玉杖，杖頭雕著只銜珠的瑞獸，玉質溫潤，應是多年盤玩的舊物。見李福進來便撫著長須輕笑，眼角的皺紋里盛著溫和的暖意，倒比廊下的炭盆更讓人覺得熨帖。）

胡老爺：（聲音如浸過蜜的溫茶，帶著笑意）李公子一路辛苦，老朽已備下薄茶，快請進屋說話。昨日聽聞公子在桃林遇險，想來受了驚嚇，正好讓小女們給公子彈段曲子壓壓驚。

（李福剛要拱手行禮，目光忽被胡老爺身后的身影吸住——那里并排站著七位姑娘，個個身姿窈窕，衣袂翩躚，晨光落在她們身上，像給每人鍍了層柔光，竟比院里的紫藤花還要奪目。）

（最左邊的大姑娘往前半步，穿一身水紅撒花錦袍，領口袖邊滾著金線，走動時裙擺掃過地面，繡著的鳳凰圖案仿佛要展翅飛走。她鬢邊斜插一支赤金步搖，流蘇上的珍珠隨著她的動作輕輕磕碰，發出細碎的聲響。見李福望過來，她眼波流轉間帶著三分端莊七分靈動，唇角勾起時露出一對淺淺的梨渦，竟比廊下的紅燈籠還要明媚。）

大姑娘（胡紅玉）：（聲音清潤如玉石相擊，抬手將鬢邊的步搖扶正，指尖掠過珍珠時帶起細微的光）久聞李公子膽識過人，昨日破了后山的迷霧陣，小妹紅玉先謝過公子護我胡府安寧。家父說公子背著重傷的姑娘仍能攀巖，這份情義，便是鐵石心腸也要動容。

（李福這才回過神，臉頰發燙地拱手，剛要說話，卻見紅玉身后的二姑娘往前站了站。她穿一襲月白素紗長裙，裙擺上用銀線繡著疏影橫斜的梅枝，手里拈著枝含苞待放的紅梅，指尖皓白如玉，與梅枝的嫣紅相映，美得像幅水墨畫。她眉眼清冷，睫毛纖長如蝶翼，說話時聲音輕得像落雪，卻字字清晰地落在人心上。）

二姑娘（胡月瑤）：（抬手將梅枝輕嗅，氣息拂過花瓣，震落了些許細雪似的花粉，落在素白的裙角）家父常說，世間難得有勇有謀者。公子既能識破幻象，想必心智遠超常人。方才見公子步履沉穩，后背卻隱有血跡，想來傷得不輕——我房里有瓶上好的玉露膏，是用雪蓮汁調的，公子不嫌棄的話，便拿去用吧。

（李福正被她清冷的目光看得心慌，忽聞一陣銀鈴般的笑聲，轉頭見三姑娘正歪著頭看他，梳著雙丫髻，發間纏著粉色絲帶，跑動時絲帶飛揚如蝴蝶。她穿鵝黃短襖配綠裙，襖子上繡著記地打滾的小狐貍，手里還把玩著個錦囊，錦囊上的抽繩系著顆瑩潤的明珠，是南海進貢的海珠。）

三姑娘（胡玲瓏）：（蹦跳著湊到李福面前，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衣襟，眼睛亮得像藏了兩顆星星）我知道你！昨天在桃林里打跑灰毛狐貍的就是你吧？你的柴刀真厲害，能不能借我看看？我學了三年刀法，爹總說我力氣小，你看我這樣握刀對不對？（說著便比劃起架勢，裙角掃過炭盆，帶起一陣火星）

（沒等李福回答，四姑娘已緩步上前。她穿一身石青色素服，裙擺曳地，行走時竟聽不到半點聲響，仿佛腳不沾地。她手里捧著卷書，是孤本《南華經》，書頁上批注的字跡娟秀，用的是上好的朱砂。鬢邊未施粉黛，僅用一根碧玉簪綰發，卻自有一種沉靜如古井的氣韻，目光落在李福身上時，帶著洞察世事的通透。）

四姑娘（胡靜姝）：（指尖輕輕點著書頁上的字句，聲音低緩如古鐘，落在暖爐的炭火聲里格外清晰）公子可知昨日誤入的桃花陣，實為上古幻術？陣眼藏在第七棵桃樹的樹洞里，用百年桃木心制成。公子能破陣，絕非僥幸——那玉佩上的“逃”字，原是周穆王時期的符文，專破精怪幻術。

（李福正被她說得心頭一震，忽覺眼前一亮——五姑娘穿了件石榴紅的短打，腰間系著玉帶，帶鉤是純金打造的貔貅樣式。褲腳扎在錦靴里，露出的腳踝纖細卻結實，靴底繡著防滑的云紋。她手里握著柄短劍，劍鞘上嵌著七顆紅寶石，排成北斗七星的模樣。見李福望過來便揚眉一笑，眉眼間帶著不輸男子的英氣，鬢邊斜插著朵紅絨花，更添了幾分嬌俏。）

五姑娘（胡驚鴻）：（抬手將短劍在指間轉了個圈，劍穗上的鈴鐺叮當作響，與她清脆的笑聲相和）聽說公子后背受了傷？我這里有上好的金瘡藥，是用雪蓮和靈芝熬的，敷上三日便能結痂。不過上藥得忍著疼，我上次練劍劃傷胳膊，敷藥時疼得眼淚直流，被玲瓏笑了半個月呢?。ㄕf著便作勢要解腰間的藥囊，紅絨花隨著動作輕輕顫動）

（話音未落，六姑娘已捧著個食盒走上前。她穿藕荷色羅裙，裙角繡著纏枝蓮，針腳細密，一朵花上竟有七種針法。手里的食盒是紫檀木讓的，雕著鏤空花紋，透出里面點心的甜香。她性子靦腆，說話時臉頰泛紅，聲音輕得像蚊蚋，卻字字清晰，帶著江南女子的軟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