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清霜也跟著那幾個沙彌把趙玉竹再次里三圈外三圈地又綁了個結實,這半天,小葉也從幾人三言兩語中把自己不在這段時間經歷的事情了解了個大概。
她白著臉又給林慕禾謝罪,自責了好一番,半晌都沒緩過神來。
不過片刻,禪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顧云籬坐在石凳上合眸暫歇,聽見響動,又警覺地抬眼,待看清來者,才松了口氣。
來人正是普陀寺監寺凈空,比起那幾個尚且年少不熟世事,他更顯得成熟穩重,三言兩語便將幾個慌神的沙彌打發了,該受罰的受罰,該說教的說教,這不大的禪院總算是寬松了下來,沒有先前那么多的人了。
“顧施主,此次意外都是寺內看管不周,才讓罪人進來,施主想要如何……”
“凈空大師,”顧云籬卻打斷他,“我知道諸位僧人定然不是故意讓一介朝廷欽犯進入寺內的,此事便就此揭篇過去吧,貴寺與住持長老對我多有啟明點撥,我犯不上因此下臉。”
凈空頓了頓,又朝她一揖:“顧施主寬宏大量,阿彌陀佛……”
住持長老曾言,一切緣法,種因得果,或許這段驚心動魄的插曲是她避無可避之事,若無前幾日的事情,今日也說不定不會有此事發生……顧云籬輕舒了口氣,又開口:“暫且不談此事,只是此人在禪院內吸食禁藥,這幾日她總在寺內,難保不會將禁藥傳給寺內僧人,凈空大師,近來趙玉竹可有借由給過你們什么東西嗎?”
凈空一愣:“東西?我甚少來此,對這些事恐怕不知。”
思索片刻,顧云籬從袖中取出方才取出來的那粒趙玉竹做成的香丸,問他:“這樣的香丸,里面摻雜了禁藥,焚香吸食便能成癮。”
話音剛落,凈空身后的那小沙彌才驚了一下,出聲道:“正是!前日趙施主借用廚房蒸制香丸,事后還送了我們不少。”
顧云籬蹙了蹙眉,看了眼昏迷的趙玉竹,繼續道:“送予了誰?你要弄清楚,此物用過便會有癮,很難戒除。”
“阿彌陀佛!”凈空臉色鐵青,看著她手指間的香丸,氣得哆嗦,“貪嗔癡慢疑,佛門弟子六根清凈,豈能因此破戒,快去查清是誰受了香丸!”
語罷,他再次沖顧云籬一拜:“多謝顧施主!”
“我方才來時聽了來龍去脈,聽聞顧施主想要去禪院后的竹林,這才誤入禪房?”
顧云籬眨了眨眼:“正是……”
“說來也巧,這間禪院后有后門,過了后門,再行一段林路,便能抵達。”
順著他所指,顧云籬向低矮的禪房看去,果然瞧見了一處隱蔽的小門,她怔了怔,看了看身側同樣也有些愣住的林慕禾,片刻后,不知為何笑出了聲。
“還真是一場竹業,”她輕嘆,歪頭看向林慕禾,“林姑娘,還要去嗎?”
兩人經歷此事,都有些余悸,可來時便求一片竹林,若無功而返,反倒是有些遺憾。
林慕禾亦然,她思索了片刻,答:“已經到此,為何不去?”雖然無法目睹竹林風骨,可聽聽竹葉的聲音,也不失為一種意趣。
顧云籬了然,笑了笑,朝身后的一眾僧人作拜:“叨擾各位,我們便去看一看。”
凈空道:“顧施主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