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娘子,”喚了她一聲,“請隨我來吧。”
隨枝立刻收聲,擼了擼袖子,急忙跟了上去。
瞅見她肩上不自然的動作,又忍不住問:“顧娘子,你這是經歷了什么事情,怎么整成這個樣子?要不要緊啊?”蒼天可鑒,她這么問,純粹只是怕此人出什么好歹,再拖延還錢的事情,絕無它意。
可話畢,她卻敏銳地看見顧云籬身側扶著的人一頓,悄悄朝身后側了側臉。
“……”她瞇了瞇眼,不等顧云籬回她,徑自又打聽起林慕禾來,“方才只知小娘子姓林,卻不知名甚呢,可否請教?”
林慕禾也笑,禮貌又疏離地答她:“自然,我姓林名慕禾,是‘翹思慕遠人,愿欲托遺音’的慕,禾苗的禾。”
隨枝了然點頭,應了一聲,夸道:“好名字。”
顧云籬并未察覺身邊人微妙地變化,疑怪地看了眼隨枝,心里還一心擔心林慕禾未完全康復的風寒,一邊走著,一邊握著她的手腕掐脈:“還是再為你開服藥穩妥些,回江寧之前,好好養病吧。”
“顧神醫你的箭傷未愈,別再為我費神了。”林慕禾答,被她握住的那節手腕有些輕微的戰栗,“你因我受傷,我已是愧疚不得了。”
“配副藥而已,費不了什么功夫。”她身體虛弱,說是要調理,但至今經歷太多事,補藥也只是隔三岔五的喝,并不平均。
隨枝跟在這兩人身后,愣愣聽著她們一來一回說話,一副別人完全插不進話的意思。
她呆滯地看了眼同樣跟在后面來回張望的清霜,她倒是釋然,像是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景,專心致志地擺弄著一路經過時薅下來的花草。
察覺她的目光,清霜像是瞬間讀懂了她眼中的茫然,旋即以一副“過來人”似的表情沖她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到底什么在不言中啊!隨枝蹙眉看了一眼前方兩人,還在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話,全然沒注意到身后這兩人的眼神交流。
“……”她神色凝重地抿唇,手指趕緊捏起腕間的珠串,一圈一圈滾動起來。
好在這段路不算長,片刻過后,便回到了東苑。
東苑外依舊站著四五個黑衣的皇城司吏奉命把守,黑壓壓地,目視著一行人入苑,對于新出現的隨枝,更是格外關注。
她盯著如有實質的目光,來回瞟了幾眼,待幾人回到屋內,終于忍不住問:“顧娘子,這都是哪來的死人,怎么緊盯著人不放啊!”
“是我兄長命人把守,隨娘子不知,我經歷了些事情,險些危及生命,只得如此。”
隨枝似懂非懂,也沒追問是什么事情。
顧云籬一路思索,她再提及此事,神色肅然,道:“此事總歸會有個了結,林姑娘,不要因小葉姑娘的離開太傷心。”
“我知道。”林慕禾勉強笑了笑。
隨枝忙從中插了進去:“且慢,顧娘子,先說正事,我可等你好久了。”
但顧神醫于我,確實不一樣了
一直對兩人際遇有些好奇的林慕禾聞之一頓,便問:“究竟是多少錢,令隨枝娘子這么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