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松了口氣,平復著心情,感嘆幸好是虛驚一場。
就在兩人分神去看的剎那,兩道身影擦過瓦片,幾乎毫無聲息地躍上了屋檐房頂。
這大部分被調來看守院子的人多半不了解內情,院外把守一到深夜,果然便松弛下來,混入院中倒也不難。
悄無聲息地落地,躲在院角的馬廄之中,馬糞味甚濃。
清霜捏著鼻子,輕車熟路地取出一支火折子,輕輕一吹,竹筒上便冒出隱隱的火星子。
而此時,院外更夫敲著梆子路過,扯著嗓子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異王留子,萬事休矣
昨夜刮過一場大風,如今的東京,正是天干物燥的時候,院外守衛還燃著火把,也正好為起火創造了一個再合適不過的理由。
顧云籬沒有猶豫,接過火折子,取了半捆干草,經風一吹,火折子燃燒起來,輕而易舉地便點燃了那一捆干草。
緊接著,顧云籬低聲知會清霜:“走!”語罷,一把將燃起的干草扔到草垛上,收起火折子,跟著清霜快步出了馬廄,躲在馬廄之后的樹上。
沒有潮shi的氣息,火苗便肆無忌憚地順著草垛子向上燃燒起來,不過片刻功夫,濃煙四起,火光冒了出來。
很快,便有人發現這里的不對。
“走水了!走水了!!”最先發現的人大喝了一聲,連滾帶爬地便去找人幫忙滅火。
緊接著,這邊的動靜吸引來越來越多的人,火勢兇猛,偏又是最易著火的干草堆,這一燃燒起來,便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雖心里有些愧疚,但此時卻不是內疚的時候,顧云籬只看了一眼,便從花園直走,向東拐去,守衛最嚴密的書房的守衛也聽見那邊的呼喊聲,也看見那高高竄起來的火光。
“來人救火!去河邊挑水來!快!”
兵荒馬亂之間,原本看守的人也撤去了大半,比起剛開始,守備寬松多了。
這招雖然有些虧損陰德,但效果立竿見影,總比磨蹭時間等天亮好,顧云籬摸黑躲到廊檐之下,趁著那幾人分神的功夫,撬開一扇窗,便飛快地鉆了進去。
屋內似乎只點了幾根蠟燭,清霜緊隨其后,翻進去剛想說什么,卻發現走在前面的人忽然不動彈了。
“姐姐……?”
話音未落,一柄飛刀飛快地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噗”得一聲,蠟燭熄滅了,緊接著,一片飛刀險險擦過清霜的臉頰,被她躲過,嵌進了她身后的墻里。
“來者何人?”昏暗不清的環境里,一道冷冷的女聲傳來,二人立刻意識到:這就是方才看見的那個輕功跳進來的人。
“小娘子何必刀劍相對,豈知我們便是敵人?”
顧云籬不敢動彈分毫,因為脖頸邊緣,正懸停著一柄細劍,再向內一點點,就足以劃破脖頸處的皮肉了。
“深更半夜不請自來,你們是來作甚的?”依舊看不清說話人的樣貌,顧云籬卻感覺旁邊的細劍已經隱隱移開了分毫。
“你不也做梁上君子,一樣的黑,反倒質問起我們來了?”清霜一惱,卻礙于那人逼著顧云籬,不敢做什么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