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閻王竟然也有難得仁慈,蕭介亭一驚,卻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對……你不抓我了?你、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還有那大計,那是什么東西!”
“一個朝廷欽犯,我沒有抓住斬了你已是仁慈,若想活下去,就少問。”
“你充什么謎語燈籠!有話便說,既然知道我們是無辜的,為何還要我師尊關在牢中!”
“你再不走,還在此處多嘴,待巡夜金吾衛來,大可直接將你抓取監牢。”面對他的怒吼,林宣禮不為所動,“不可因你一人,傷了大局。”
比起被抓住,再沒機會,蕭介亭自然拎得清,但xiong中憤怒無處發泄,自己與刀術如此多人的命隕,竟然就因這群朝廷之人的謀爭而卷攜其中,實在枉然又無辜。
咬了咬牙,他憤然扭頭,飛快地跑入夜色之中。
只留下林宣禮一人,站在原地,手握著刀柄,攥得吱吱作響。
一片幽寂的雪夜之中,刀光劍影,金器相撞,血花飛濺,怒極的辱罵聲,哭號聲好似癲狂的鬼魅,纏繞在人身側,甚至想要通過毛孔滲透進去,將人拉入火烹油煎的十八層地獄之內。
昏暗的書房內,窗扇緊閉,清晨的一律晨光穿過窗縫,投在林胥臉上,他皮膚輕輕顫了顫,方才蘇醒。
盡管做了一場磨人心智的噩夢,再醒來時,除了面色有些蒼白,就沒什么其他異常。
蔡旋走了進來,看見他倚在書案上,眸色有些渙散,便知他又是做噩夢了。
“主君,中書的劄子送來了。”林胥渾身冷汗,深深吸了口氣,指了指桌案,示意他放下。
“派去圍截劍道的人,傳回來消息了嗎?”
“還未有消息,”蔡旋答道,“算算日子,他們也應當快到江南了,只是主君……到底是二娘子的母族親眷,此舉會不會……”
“二娘不需要這些母族親戚,”林胥眼皮都沒抬,冷冷說道,“多年來他們挾恩圖報,以龍門之便做了多少事,不過附骨之蛆,不足為提。至于二娘,她本也不知,就索性……不要知道就是了。”
“明白了,”眸色變了變,蔡旋沏下一杯茶,“觀瀾院那邊,近來有些動靜,據說那顧娘子尋來一味良藥,馬上便能治好二娘子了。此外,近來她們與長公主頗為親近。”
書寫的手一停,林胥終于抬了抬眸子:“若能拉攏長公主,自然也好……但公主此人心思深沉,只怕,利用了二娘。時刻盯著與長公主的動向,另外……再往觀瀾院送些藥材,告訴那顧郎中,今年冬至前若能醫好二娘,我有重賞。”
蔡旋挑了挑眉,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打算,應了一聲,他掖著手,快速退了出去。
觀瀾院中,飄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藥味兒,女使守著鍋子看藥,聽見主屋內傳來一陣陣雀躍的喳喳聲,她也好奇,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主屋內,清霜與隨枝圍坐在林慕禾身邊,一臉雀躍期待地看著她,時不時還要緊張地喝一口茶。
顧云籬手指搭在她脈搏之上,片刻后,終于確認無誤,收了回來:“脈象改善,蠱蟲已經游走至別處了。”
林慕禾臉有些燙,問:“顧神醫,那我是不是可以……”
“雖然已經離開,但要重新復明,還需一些功夫,”顧云籬笑了笑,“不過不用擔心,很快了……你雙眼久被壓抑,蠱蟲離開尚且還不能立刻見明,恢復得會很慢。”
語罷,她撫上林慕禾的手,拉著她的手搭上臉上的白紗:“現在,應當可以感知到些光了……你想試試嗎?”
從
顧神醫比什么神藥靈驗多了
看見她眼角毫無征兆地滑出一滴濁淚,顧云籬心頭立刻慌了一瞬,抽出帕子便低身給她擦干。
她鼻尖紅紅的,長睫被淚滴沾shi,顧云籬指節一涼,才發覺沾到了她的眼淚。手帕上依舊是熟悉的藥香味,林慕禾吸了吸鼻子,轉而又噗嗤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