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咯、咕——!”被一刀割喉的內侍雙目泛白,撲通一聲倒地,手中托盤應聲滑落,玉璽哐當一聲跌落在地,頃刻間便濺上了血液。
血液如飛灑的水花般四散,只在一瞬間,便將周旁的人侵染了個遍,只不過李磐離得最近,受波及亦最大。
就連顧云籬也沒能幸免,綠色官服被污染,她眼皮跳得急速,一瞬間的功夫,便明白發生了什么。
揮刀之人陰惻惻地盯著地上的李磐,刀鋒還在滴血,聲音如冷厲的惡鬼般嘶啞難聽:“父皇老了昏聵了!不知被誰蒙蔽,才做出如今這樣的決定!”
“嗬——嗬——”臉上同樣飛濺著血液的李準一口氣沒能喘上來,顯然嚇得不清,他倒在軟榻上,劇烈地喘息著,不可置信地看著半邊身子被血液染透的李淮頌。
“李淮頌!”下一刻,李繁漪憤然起身,“御前動刀見血,你是要造反嗎!”
語罷,不等李淮頌回答,卻忽聽一陣迅疾的兵哨聲自馬場周圍響起!
數只烏鴉盤旋飛過頭頂,登時引來一陣尖叫嘩然,有人大駭,喊著不祥之兆,一時間,御臺上混沌,御臺下也混亂不止。
不等李繁漪起身,原本站在后面的幾個禁軍卻猛地抽刀,刀鋒卻并未指向作亂的人,反而落在李繁漪脖頸處!
然而還未保持一息,一柄漆黑的長劍便出鞘,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清霜一劍將那幾人的刀挑開,怒喝:“狗東西,離她遠點!”
李淮頌眸子不正常地劇烈顫動著,看向施施然起身,被濺了一身血卻不惱的桑盼。
“造反?”她聲音有些低,仿佛泛著蠱惑人心的波紋,令人無端生寒。
“只不過陛下昏聵,聽信了你的讒言,才會立這東西為儲君。”
“因而這一回,本宮與淮頌,不過是‘清君側’,除掉禍亂朝綱的禍患罷了!”
事發太過突然,血濺三尺,在場幾乎無一人幸免,護在臺下的林宣禮還欲抽刀前去阻攔,卻被身后的禁軍抽刀攔住脖子,不可動彈。
“你!你!”李準氣得喘不過氣來,不受控制地栽倒在軟榻上,一雙布滿褶皺,滿是風霜痕跡的手死死揪著軟榻上的墊子,“桑氏逆賊,其心、其心可、可——”
許溫之急得大叫:“圣人三思啊!此乃謀逆大罪,您怎可如此啊!”
“閉嘴!”李淮頌大喝了一聲,一腳將軟榻邊嚇得屁滾尿流的李磐踹倒在一邊,令他傷勢再次雪上加霜。
他捂著xiong口退到一邊,又對上桑氏的眼,一下子驚懼上涌,翻了個白眼,竟就這么暈了過去。
李繁漪手緊緊攥著椅臂,半天沒有說話。
見狀,李淮頌冷笑了一聲,站在榻前紅著眼質問李準:“寧可立這樣的廢物為儲,父親也從來不想看看我!從前比不過李淮儀我便認了,可如今這家伙,我究竟哪里不如他!”
李準粗喘著氣,xiong口上下起伏著,指著他半天說不出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