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告個假。”顧云籬笑笑,“任職這么久,我還從未休息過。”
說是休息,可不還是盯著書卷去看?
林慕禾在心里撇了撇嘴,自知如今尋到了云縱的舊醫案,顧云籬定然會專心研究,自己多勸也是無用之功。她眸子轉了轉,索性移開話題:“云伯父的字跡端正清雋,但云籬的卻似乎和他的并不太像。”
云縱的字跡多了些規整的感覺,相反,顧云籬的字跡與她的人不太一樣,行字之間帶了些草書味道,林慕禾一直保存的那張花箋上,體現得尤為明顯。
“幼時臨帖,我是照著母親的賬簿臨的,字跡多學了母親,不像他。”思及此,顧云籬笑了笑,“她說我父親字跡太框束,學來拘謹,桎梏個性,便由她來教我習字行文。”
鮮少聽她提及幼時的事情,因此,林慕禾打了十二分的精神聽:“只知道云籬的父親是太醫,卻很少聽你提及伯母的事情。”
或許是不忍去提,怕自己說了太多,引得自小連母親一面都未曾見過的林慕禾神傷,顧云籬從不刻意提起這些。
眼神微漾,她笑:“我母親姓趙,名馥郁,是藥材商人,出自嶺南集成,我記事起,府里堆疊的藥材箱子就沒有一天空余的。”
提及此,她眼底微微晃蕩,也是那涂了防火油的藥材箱子在多年前的大火里救下自己,讓她能夠撐到顧方聞趕到。
目光放在了那本醫案上,林慕禾視線模糊了幾分:“那醫案中,可有線索?”
發黃的紙頁上密密麻麻記著字,其中大多是事關桑盼孕期的記錄。
顧云籬看了一半,冗長瑣碎的信息里,并未體現出來桑盼的身體有任何異常,在云縱盡心的保胎之下,一切看起來平和無事。
直到
是喬娘子的信
顧云籬:“……”她想再說話,但嗓子卻像被沙子劃過一樣,再多說兩句,都疼得厲害,且說話時,還帶著濃濃的鼻音。
掃了一圈,并沒有看見想看見的那個人,她抿了一口放在榻邊的水,問:“阿禾呢?”
清霜正背過身給她找潤嗓子的藥,聽見這一聲,眉飛色舞地撇著嘴無聲重復了她的話,轉身回頭,又笑瞇瞇回答她:“林姐姐說要親自給你熬藥,讓我回來給你找潤嗓子的東西,過會兒給你熬個陳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