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玉慢悠悠泡茶,意欲讓朋友們都再留會兒,不等喬言幾個順口同意,容因先吭聲沒拒絕了,溫言細語回道:我晚點還有事,要出去一趟,就不待這兒了,不然趕不上時間了,下次有機會再來。
擱下茶杯,溫如玉對上她,明知這是找的借口,在說謊,靜默對視兩秒鐘,還是答應:那我送你出去。
容因再次婉拒:不用,我自己下去就行,找得到路,你陪陪其他人,都還在這兒呢。
溫如玉說:不要緊,兩分鐘就夠了。
容因執意,堅決不讓送,拿上自己的包,跨上,向喬言他們打個招呼。喬言二愣子慢半拍,聽不出這是假的,還緊隨其后問:咋了,上午不還說今天空閑嗎,高宜找你了
嗯,現在要去接她。
要不要我一起
沒事,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那你開車注意安全,不對,你好像喝了酒,可別開車,要用車就找個代駕。
知道,放心。
說走就走,一刻都不久留,容因頭也不回,始終不給后邊的吳林語眼神,開門,出去了反手關上,不給回轉的余地。
溫如玉杵在那里,沒動,迫于其他人都沒走,也不好表現得太明顯。
有人先離開了,后面的必定是有樣學樣,喝完茶,寒暄十來分鐘,待著不自在,陸續也走了。
直至房子里只剩下溫如玉和吳林語兩個。
吳林語毫無動身的打算,身形玉立于柔白燈光下,瞧著對方,好一會兒,直白問:為什么
她是sharen犯,她不配
擱置的茶杯還沒收拾,溫如玉背對著,對吳林語的質問置若罔聞,當耳旁風似的,連停頓一秒鐘都不曾,神色凜然,繞道從吳林語旁邊經過,緩步走到沙發那里,彎身,慢慢撿起東西端到廚房。
客人們都離場了,這下可以談那些事了。吳林語跟上去,被刻意忽視了也不在乎,固執地要問出個所以然,見到溫如玉這幅態度就猜到了一星半點,紅唇輕啟:你們現在是什么關系
依舊當作聽不見,毫無觸動,溫如玉兀自做手上的活兒,把茶具丟廚房臺面上放著,留給家政阿姨明天清理,放完東西轉身就折返回客廳,順手清理外邊雜亂擺放的各種物件。
吳林語不依不饒,死軸,像是看不懂臉色,非得逼問到底:你們在一起了,還是怎樣,你跟她才認識多久,干嘛無緣無故的,請她過來吃飯
可惜還是一樣,得不到任何回應。
先前有一干外人在,明面上不能搞得太僵,眼下沒那么多顧忌了,溫如玉的態度與平常截然相反以前不這樣,后面基本都是三兩下就翻篇而過,不會讓其難堪,溫如玉向來都包容,天塌下來了都能好脾氣應對,從不當面落誰的臉子,尤其是對著自家人或朋友,她一向都是與人為善、最和氣的那個,今晚卻是例外。
吳林語被晾在那里,今天既然敢上門鬧,必然是做好了被責罵的準備,以為溫如玉會罵她,再不濟也是發火,結果都不是。
溫如玉無視她,當空氣一般,甚至眼里根本沒有她的存在。
捏緊手心,用力握了握,吳林語不死心,見其又要從自己旁邊走過,下意識伸手去拉,然而溫如玉快她一步,好像感應到了她忽然的舉動,直接側側身,準確地避開了。
錯愕地站定,吳林語摸了個空,愣神半晌,喊溫如玉的名字,不甘心地張張嘴:你這是要為了她,跟我發火了
置之不顧,溫如玉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全然局外人一樣。
受不了明晃晃的冷暴力,知道溫如玉就是有意的,她清楚怎么才會惹怒吳林語,打小就會這招,吳林語臉色都白了白,變得極其難看,眼神都沉了沉,眼看著溫如玉都快走出三四米遠了,想也不想就追上去,攔在前面,語調都因壓抑不住情緒而上揚:把話說明白,你不準走!
溫如玉不受威脅,拂開她,扯她拉住自己的手。
吳林語不放,死死拽著。
然而力氣更小,沒幾下還是被溫如玉拽開。對方真絕情得很,發起火來完全沒了往常的溫柔樣,跟煞神沒啥區別。吳林語差點沒站穩,身形一個趔趄,險些摔倒了,等撐住邊上的書架穩住身子了,不由自主還是再次攥住溫如玉的衣角,不讓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