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家小院,倉鶯舉著搗衣槌,殺氣騰騰地從灶房沖出來,槌頭挑著個(gè)破布包,里面?zhèn)鱽砑?xì)弱的“吱吱”聲。
“哪個(gè)殺千刀的!把耗子崽塞我咸菜缸里了?!想給咸菜加肉味是不是?!”
倉鶯的怒吼震得房梁掉灰。
栓柱立刻舉手,眼神清澈又自豪:
“娘!不是耗子!是‘尋親鼠’!我看西墻根那只大花鼠總扒咱家墻,定是思念它失散的孩兒!我就把它剛生的崽兒抱來,讓它們母子在咸菜…呃不,在咱家團(tuán)聚!”
破布里,三只粉嫩無毛的鼠崽瑟瑟發(fā)抖。院墻外,隱約傳來大花鼠焦急的“吱吱”聲。
倉鶯氣得差點(diǎn)把鼠崽連通破布一起塞進(jìn)灶膛:“團(tuán)聚?!老娘這就送它們一家子去閻王殿團(tuán)聚!”
桃依依眼疾手快搶過布包:“嬸!使不得!這可是栓柱一片‘孝心’!”
桃依依眼珠一轉(zhuǎn),露出狡黠的笑,拎著布包走到墻根,對(duì)著墻洞喊:
“喂!大耗子!你兒在我手上!想要崽,今晚叼三顆最大最亮的棗來換!不然…哼哼,我就讓它們認(rèn)栓柱當(dāng)?shù) ?/p>
墻外鼠叫戛然而止,片刻后,傳來一陣瘋狂的刨土聲,似是憤怒,又似是…真的去找棗了?
倉鶯:“……”
玉祅祅:“……”
栓柱興奮拍手:“好耶!我有鼠兒子了!”
桃依依得意挑眉:“看,鼠爹在此。”
---
積善典當(dāng)行里,桃夭夭:“阿母,我們?nèi)タ纯茨莻€(gè)被趕出家門的喪門星,沒了她爹,現(xiàn)在活成什么個(gè)窩囊樣!”
村口老井邊,桃依依剛拽上半桶水,兩道“香風(fēng)”就熏得她手一滑。
媚金蓮摸著身上那件號(hào)稱“杭綢”、實(shí)則太陽一照就透光的裙子,嗓門亮過打鳴雞:
“哎喲!依依打水呢?瞧瞧這粗活累的,手都糙成老樹皮了吧?”
她一把拽過旁邊花枝招展的桃夭夭,“瞅瞅我家夭夭!十指不沾陽春水,嫩得能掐出三斤蜜水兒!”
桃夭夭立刻翹起她那涂得跟猴屁股似的紅指甲,鼻孔朝天:“就是!爹說了,大家閨秀的手是門面!不像某些人,天生丫鬟命,活該提桶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