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文山對風水的信奉,多年來從未動搖。大到祖墳與家宅選址,小到辦公室布局、家具擺放,他都會請專業人士用羅盤反復校準方位,半點不敢馬虎,在這件事上可謂傾盡心思。
不知是真應了“祖墳冒青煙”的說法,還是時運到了,這些年羅家確實愈發興旺。他也從當年那個農村窮小子,成了如今在省城舉足輕重的豪門掌舵人。
羅國豪見狀,連忙附和:“爸,這不僅是祖宗庇佑,更靠您的高瞻遠矚,不然咱們羅家哪有今天的光景!”他早就摸透父親的脾氣,這聲恭維雖直白,卻格外受用。羅文山瞇起眼,臉上滿是得意。
“以后要多跟陸家走動,不管是你的生意,還是國強的職務晉升,陸家都是強有力的靠山。”羅文山意猶未盡地叮囑,父子倆難得有這般推心置腹的時刻。陸昊遇襲的事,讓他多日的煩悶一掃而空,興致格外高漲。
“爸,我肯定珍惜這份交情,好好維護和陸家的關系!”羅國豪神色鄭重,努力在父親面前展現穩重。即便弟弟羅國強無心爭奪家主之位,他在羅文山面前仍小心翼翼——生怕父親失望,自己失去家族中的地位。
“好,以后把羅家交給你,我也放心了。”羅文山露出欣慰的笑,對這個兒子的表現十分滿意。
就在這時,一名下人走進來稟報:“老爺,少爺,陸家有人來求見。”
說曹操,曹操到!羅文山先是一愣,隨即狂喜:“哈哈,陸家這回來人,肯定是因為我們在這件事上出了力,特意來道謝的!陸二少果然夠意思!”能進一步拉近和陸家的關系,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羅國豪也興奮不已:“爸,上次二少就說過不會虧待咱們,果然是大樹底下好乘涼!”他心里打著算盤——羅家一直想拿下陸家一個十幾億的項目,之前沒門路,這次立了功,正好借機提一提,說不定能成。
“可以提,二少應該不會拒絕。”羅文山點頭,隨即對下人吩咐,“快去備上好茶,我要好好招待陸家貴客!”他笑得眼睛都瞇了,嘴角幾乎咧到耳根。
下人應聲退下后,羅文山整理了一下衣衫,對羅國豪說:“走,跟我下去見貴客。”
可就在父子倆準備起身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羅文山抬頭,只見三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徑直闖了進來。為首的是個微胖中年,面色蒼白無血色,眼神深邃銳利,圓臉上掛著幾分陰笑——正是昨夜參與襲擊陸昊的袁昆,身上的傷還沒好,氣色格外差。身后兩人身材魁梧、留著寸頭,面無表情,透著一股冷漠。
羅文山父子均是一驚。對方這般無禮闖入書房,讓羅文山心里一沉,隱隱有些不悅——他們身為豪門,自有體面規矩,這舉動無疑是種冒犯。
短暫錯愕后,羅文山猜到對方是陸家的人,連忙壓下不悅,堆起笑容:“幾位是陸二少派來的?”
袁昆走進來,劇烈咳嗽幾聲,毫不客氣地坐在羅文山對面的實木椅上,皮笑肉不笑:“沒錯,我們少爺特意讓我們來一趟。”他渾身透著匪氣,根本沒把羅家放在眼里,態度傲慢至極。
羅文山雖心中不滿,卻沒表露出來。他在官場沉浮數十年,深知“小鬼難纏”——剛和陸家建立關系,還不穩固,不能得罪這些人,萬一他們在陸二少面前說句壞話,羅家的機遇就可能泡湯。
“不知幾位怎么稱呼?”羅文山深吸一口氣,擠出禮貌的笑。
袁昆抬眼,目光銳利地掃過羅文山,語氣帶著不屑:“我叫袁昆。我們陸二少問你,之前跟蹤陸昊的人,你們處理掉了嗎?這事絕不能暴露。”說完,他又咳了起來,臉色更白——昨夜被天安所傷,雖體魄強健,卻落下了不輕的內傷,本想休養,卻被陸峰派來羅家。
羅文山恍然大悟,連忙應道:“放心,昨晚就處理好了,羅家絕不會留下任何痕跡。”昨夜那些追蹤陸昊到省城的護衛,早已被他下令處決。
“二少盡管放心!”他又補充了一句,想讓對方知道自己辦事穩妥。
這時,下人端著茶水小心翼翼進來,袁昆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羅文山做了個“請”的手勢:“幾位請喝茶。”
等下人退出去,羅文山才又問道:“袁先生,陸二少還有其他吩咐嗎?羅家一定萬死不辭!”
袁昆淺啜了一口茶,隨手把杯子放在桌上,輕笑道:“羅當家的,我們少爺確實還有件事要交代。”
羅家父子頓時面露喜色,急忙追問:“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