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像一把匕首扎在顧宴沉胸口。
顧宴沉回答不上來,臉上悲慟與茫然相互撕扯。
好半晌,才喊出“縈縈”兩個字。
“別喊我!”
季縈撩起衣服,露出腹部猙獰的傷疤。
“我是有血有肉的人,每次受傷我也會痛。看在我為你留下這么多疤的份上,你就不能同意離婚,放我一條生路?”
顧宴沉所有的辯解都在她腰上如枯樹枝蔓延的疤痕面前潰不成軍。
他正想伸手把季縈攬進懷里,手機卻響了起來。
是陳遠打來的。
“顧總,溫小姐抑郁癥發作,決絕接受治療,并且已經絕食三天了,心理醫生束手無策,恐怕只有你去一趟醫院才能解決了。”
顧宴沉眼底的痛苦瞬間斂去,黑眸掀起漩渦。
“如果她非要見的話……就讓她等著吧。”
顧宴沉掛斷電話,像是下定某種決心向季縈說道:“等我給你一個交代,你再決定要不要離婚。”
季縈頭疼了。
公布他和繼妹的丑聞,斷他公司的財路,她都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他怎么還覺得兩人有挽回的余地呢?
她想了想,拿起電話,不管是幾點,撥了出去。
很久,那頭傳來蕭夏迷迷糊糊的聲音,“還沒出院呢,你的睡眠紊亂綜合征更嚴重了嗎?”
“再發布一條公告,凡是和宸矽集團有業務往來的公司,我們也不考慮合作。”
蕭夏瞬間來了精神,“姐妹,你要對他趕盡殺絕呀!”
……
明和醫院普通病房,單間。
溫聆雪終于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她手上打著繃帶,看見眼底布滿血絲,下巴冒出一片青黑的胡茬的男人,頓時心疼得不行。
“哥哥對不起,媽媽把我送進特護病房的時候,我不知道那間病房是你留給嫂子用的,我已經從里面搬出來了,讓嫂子又誤會你,我很難過。”
說著她捂住胸口。
換做往常,顧宴沉一定會立馬喊來醫生。
然而這次,他只是站在門邊沒有反應。
“哥哥,”溫聆雪哭了,“你這樣子讓我好心痛,我不該貪戀這份親情,而拼命留下。我去向嫂子道歉,她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你們能好好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