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了一夜的大雪。
明明已經是快要開春的時節了,但在這座北方的城市里,儼然還是寒冬節氣,狂風暴雪一場跟著一場。
今年,也似乎比往年更冷了一些。
蔣伯封最終還是被江墨白送去了醫院。
他肩頸處的傷口深可見骨,失血過多,加上情緒的巨大沖擊,讓他在顛簸的車上便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
灰敗的臉上滿是冷汗,緊蹙的眉頭下,那雙緊閉的眼睛,眼睫卻在劇烈地顫抖著,仿佛在承受著無聲的酷刑。
“父親聰聰我的兒子”
“靜姝為什么不告訴我”
破碎的囈語,夾雜著濃重的血腥味和壓抑的痛楚,斷斷續續地從他干裂的唇間溢出。
每一次顛簸都讓他悶哼出聲,冷汗浸透了繃帶。
江墨白坐在旁邊,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亦是翻江倒海。
那沉埋多年的秘密終于剖開,他不知道這對蔣伯封、對沈靜姝、對聰聰,究竟意味著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守了這么多年的“家”,或許真的要散了。
另一邊,沈靜姝的病房里。
她額頭的傷口已經縫合,手臂上也纏著繃帶,臉色蒼白如紙,在藥物的作用下昏昏沉沉地睡著。
只是即使在睡夢中,她的眉頭也緊緊鎖著,偶爾會不安地囈語幾聲“聰聰”或者“別過來”。
江墨白安頓好蔣伯封的手術事宜后,疲憊不堪地來到沈靜姝的病房外。
透過門上的玻璃小窗,他看著里面安靜躺著的人影,心中五味雜陳。
他輕輕推門進去,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默默守護著。
不知過了多久,沈靜姝的眼睫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視線模糊了片刻才聚焦,看到床邊熟悉的、帶著深深倦意的臉。
“墨白”她的聲音沙啞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