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一身洗得發白、幾乎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舊中山裝,身形比記憶里單薄了許多,也佝僂了許多,但他還是盡量站直。
車停下。
沈靜姝立刻推門下車。
“爸——!”
聲音里帶著濃濃的哭腔。
沈育德聞聲渾身一震,想要答應一聲,卻被一股氣堵住了咽喉,眼睛里一下子蓄滿了淚。
父女倆抱在一起,相擁而泣。
“靜姝靜姝啊”
沈育德良久才發出聲音。
這嘶啞得厲害,帶著濃重的鼻音。
已經變得粗糙的手掌一遍遍地、近乎貪婪地撫摸著女兒的后腦勺和顫抖的脊背。
“頭發怎么剪了?臉也糙了,我閨女受苦了啊!都是爸連累你了!”
說完又四下里找:“我外孫呢?打從生下來,我一眼沒看著啊。”
哭的老淚縱橫。
聰聰這時剛好從副駕里走出來,有些怯生生的,小聲叫了句:“姥爺”
“誒!”沈育德答應一聲,就要去抱,可他一個重病初愈的人,怎么抱得動聰聰?
只抱著顛了顛,笑呵呵道:“好,養的胖了。”
聰聰拘謹地站在那兒,看向沈靜姝,沈靜姝朝他微微點了點頭,他就小手一張,抱住了沈育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