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他送的花?”
這個問題很蠢。
但他問得極其認真,像一個士兵在確認最后的攻擊坐標。
姜窈心頭那點被圍觀的惱火,被他語氣里幾乎要溢出的暴躁壓了下去。
她沒有轉頭看他,視線落在前方無盡的黑暗里。
“不喜歡。”
她的聲音很靜,像冬日結冰的湖面。
“我不喜歡被當猴耍,更不喜歡他用這種方式,給你我添麻煩。”
方向盤在他手下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
指節(jié)根根泛白,青筋暴起。
她的話,他每個字都聽清了。
但堵在胸口的那頭野獸,沒有得到任何安撫,反而被激得愈發(fā)狂躁。
他當然知道她不喜歡。
他能感覺到她剛才在人群中的僵硬和屈辱。
可這并不能讓他好受。
一想到賀錚能光明正大地站在所有人面前,用那種宣告主權的姿態(tài),將那捧俗氣的花塞到她懷里。
一想到那些看客的嘴臉。
一想到他們會如何編排她,一個已婚的軍嫂,收下了另一個男人的示愛。
而他,她的丈夫,卻只能像個廢物一樣在旁邊看著。
賀錚能給她送花。
賀錚能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喜歡你。
而我呢?
我陸津州能給你什么?
一份冰冷的協(xié)議。
一場難堪的爭吵。
甚至連一句最簡單的關心,都說得磕磕巴巴。
強烈的無能感和被侵犯領地的憤怒,像硫酸一樣灼燒著他的理智。
他再也忍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