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的眼睛,就像是懸在韋長安頭頂的刀。
無時無刻。
他能感覺到,暗處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記錄他的一言一行,甚至連他吃飯用了幾雙筷子,晚上睡覺翻了幾次身,都會變成密報,呈到那個女人的案頭。
而麗嬪臨死前那句嘶吼,倒是給了他很大的思考。
韋長安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但他不喜歡這種被動的感覺,更不喜歡有毒蛇藏在暗處,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撲上來咬你一口。
他要把它揪出來。
在宮里,消息最靈通的,從來不是那些主子娘娘,而是最底層的太監和宮女。
他們的嘴,是宮里最嚴實的墻,也是最漏風的窗。
全看你用什么去撬。
韋長安如今是養心殿的紅人,是陛下跟前的“自己人”。他不需要刻意做什么。
一張無形的網,以他為中心,悄無聲息地,鋪滿了整個皇宮的犄角旮旯。
三天后。
一個負責清掃宮道的瘦小太監,在與韋長安擦肩而過時,用蚊子哼哼般的聲音,飛快地說了幾個字?!吧兴幘?,常安,急病,上個月。”
韋長安的腳步,沒有半分停頓,徑直走向養心殿。
尚藥局。
掌管宮中所有藥材、丹藥、香料的地方。
一個上個月因“急病”暴斃的老太監。
這宮里,哪有那么多急病。
所謂的急病,不過是“被滅口”的雅稱罷了。
這天深夜,韋長安以替陛下取安神香為由,獨自一人走向了尚-藥局。
他知道,暗中至少有四個人在跟著他。
尚藥局的燈火,已經熄了大半。
只有一個管事的老太監,還趴在桌上打盹。
韋長安走進去,將一錠沉甸甸的金子,輕輕放在了桌上。
那金子在燭火下,散發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光。
老太監的眼睛,瞬間睜開了。
他看了一眼金子,又看了一眼韋長安,渾濁的眼睛里,全是貪婪和警惕。“韋公公,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