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之所以要繼續(xù)約見沈青石,更多的考慮還是為了自身的前途。
雖然說有陳寅許諾官職,可陸沉也不敢真正隨便閉著眼睛挑一個差事,誰知道那些個差事的后面到底有沒有坑——陳寅自家是正三品,很多鬼蜮魍魎是不會用到他的身上,可是陸沉卻不一樣,他初來淮安,要盡可能避免得罪更多的人。
那么選什么職位,就很有考究了。
要迅速掌握這個問題,就必須得找沈青石這種人。
次日,茍四娃、王通才還有沈約的一個遠(yuǎn)方侄子沈孝存,也都趕到了山陽,他們先前在新安負(fù)責(zé)搜羅一些零散的茶園,倒也讓他們找到了一些,除了供給新安的茶葉以外,還有一批品質(zhì)比較好的茶葉,則是送到了淮安。
一心商會剛剛掛牌成立,總要有一些貨放進(jìn)去,這批茶葉剛好可以填進(jìn)去,也算是做個臨時的茶鋪子。
幾人一路風(fēng)撲塵塵趕到時,陸沉剛好也在商會這里,他將整個院子都規(guī)劃好了——自己和沈滌也住不了那么大的地方,后院的房子留一間給他們住,其他的房屋要么用來放貨,要么就給其他的伙計們住了。
當(dāng)然,等到后面生意規(guī)模大了以后,貨棧需要另外重新選址建造,但是那畢竟是后面的事,他前面既沒有這個錢,也沒有必要鋪得這么大。
茍四娃和王通才先前就跟著陸沉轉(zhuǎn)運過軍資,對陸沉一直都頗為敬重,而沈孝存讀過幾本書,為人倒也算老實,見了沈家女婿也沒有敢造次,老老實實站在陸沉面前。
沈約見了幾人倒是比較滿意,道:“你們接下來基本上要長期留在山陽,有什么事一定要先聽陸沉的安排,他說怎么做你們就怎么做”
“爹,這事可不成。我可沒那么多的時間放在這里,這里能不能撐起來,主要還得看他們的能力。”
陸沉多少有些哭笑不得,望著面前三人,沉聲道:“實不相瞞,我在淮安官面上的事情會比較多,放在這里的時間就沒那么多,所以這里的生意能不能做起來,跟你們的關(guān)系很大。”
他端起茶杯潤了潤嗓子,繼續(xù)道:“咱們都不是外人,話就說在前面,這個地方的生意能做起來,固然皆大歡喜,做不起來,我也不會怨你們,但是你們就只能哪里來回哪里去,我相信你們自己心里也盤算過,留在新安累死累活一年也就十來兩銀子,剛好夠家里開銷,遇到點什么事,手頭上就發(fā)麻。”
聽到這里,三人也都齊齊點頭,要不是為了博個出路,誰會放著一家老小不管跑這里來?
陸沉將他們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繼續(xù)道:“但是我現(xiàn)在給你們的是一條通天大道,這里的買賣做起來,你們?nèi)齻€人最低最低一年也有個一二百兩銀子,如果將來做了大掌柜,一年幾千兩都不是問題,這是你們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所以這個飯碗,你們得給我端好了,機(jī)會僅此一次。”
沈約聽著陸沉說這番話,倒是聽得相當(dāng)入神,他過去訓(xùn)誡這些人的時候,更多是用做人道德的方面去說,還從來沒有像陸沉這樣,按照最實際的利益去講,而這么一講居然還真的能聽到心里去——如果他是下面的三個人,這個時候一定是滿腦子都想著把鋪子經(jīng)營好。
果然,茍四娃、王通才和沈孝存也都聽進(jìn)心里去,他們對視了一眼,竟然直接撲通跪了下去。
“沈叔,陸兄弟,你們放心,活我們一定好好干,不給你們丟人。”
陸沉滿意地點了點頭,將他們分別扶起來,繼續(xù)道:“前面是說的做人的道理,接下來就要說做事的道理。這年頭想賺錢,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關(guān)鍵是得動腦子。”
“咱們天天坐在柜里,等著別人上門,那是賺不到錢的,要是連態(tài)度也不行,天天拽得二五八萬,那更是買賣都做不下去。所以你們得記著一個道理,得天天跑,天天去找咱們的客人,客人來了,咱們得把笑臉給上去,讓人家覺得跟咱們相處舒服,這樣他滿意了,你這錢也就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