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我不愿多提過去,從不多問私事,只在專業(yè)課上對我格外嚴(yán)格,又會在課后塞給我剛出版的外文期刊,扉頁上總用鋼筆寫著幾句批注。
“知鳶,下周的設(shè)計展記得把你的模型帶來。”
周教授在辦公室整理資料時喊住我。
“有位紐約來的建筑師會到場,他對你上次那個‘光影共生’的方案很感興趣。”
我點點頭,心里涌起久違的雀躍。
在這里,沒人知道賀知鳶曾是別人口中的
“霸凌女”,沒人對著我指指點點,我可以全身心沉浸在圖紙與模型的世界里,這種被尊重的感覺,像冬日里曬透棉被的暖。
變故是從十月中旬開始的。
先是放在畫室的設(shè)計稿莫名被潑了咖啡,圖紙上暈開的深褐色污漬,像極了那天桑白校服上的痕跡。我沒聲張,默默重新繪制,只當(dāng)是意外。
可沒過幾天,圖書館的借閱系統(tǒng)突然顯示我逾期未還的書堆成了山,管理員核對時發(fā)現(xiàn),那些書的借閱記錄全是用我的學(xué)生卡登記的,可我分明從未碰過。
“可能是系統(tǒng)出了問題。”
管理員小姑娘抱歉地笑。
“我?guī)湍闵暾埉惓L幚怼!?/p>
我道謝離開,心里卻沉了下去。
這些手段,和桑白在高中時玩的把戲如出一轍,只是更隱蔽,更像無意為之的意外。
真正的正面交鋒來得猝不及防。
那天我剛結(jié)束周教授的答疑課,走出教學(xué)樓就被人攔住了去路。
男生很高,穿著籃球服,汗水順著利落的下頜線滑落,懷里抱著一個磨損的籃球,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敵意。
“你就是賀知鳶?”
他開口,聲音帶著運動后的沙啞。
我停下腳步,打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