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歐陽緋珞轉醒時已日上三竿,她打量一圈四周,才發現自己已經脫離了那片噩夢般的森林,來到了一家客棧。
此刻自己正躺在一張硬板床上,床板硌地她渾身疼。
她深吸一口氣勉強坐起,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物是新的,腹部的傷口竟然也奇跡般的消失了。
這反常的發展讓她頭腦恍惚,以為昨夜發生的事只是一場夢。
然而,當她摸到自己心口的星軌紋路時才明白,昨夜經歷的并非虛幻,而是真實存在的。
她下了床坐在銅鏡前,解開上衣扣子,露出雪白的肩頸,從心口至左側鎖骨堪堪落下一道青藍星軌,雖然結契時的紋路深可見骨,如今恢復后卻像紋身。
“這就是同命契嗎?”歐陽緋珞輕撫過那片微紅的皮膚,心中冒出各種荒唐的疑問。
據她所知,同命契一旦結成,結契雙方便同生共死,她一介肉體凡胎,壽命和墮神是不可比的,難道自己身上有他能利用的東西嗎?“叩叩”房門被叩響,門外傳來云崖的聲音:“歐陽緋珞,你醒了嗎?”歐陽緋珞穿好衣服,幾步探到門邊,她的暗器都被繳了,只剩頭上束發的簪子。
她取下簪子藏在衣袖內,烏黑濃密的頭發垂落到腰際。
“我進去了。
”云崖沒耐心等待她的答復,徑直推開門走了進來。
四下無人,一陣微風拂過,下一瞬,冰涼的發簪貼近脖頸,尖端刺破了云崖冷白的皮膚。
絲絲鮮血滲出,歐陽緋珞貼近云崖耳邊低聲道:“別動,否則我不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云崖露出玩味的笑容,他順從地舉起雙手:“這位小姐,你怕是忘了,我流血,你也會受傷,我死了,你跟我陪葬。
”歐陽緋珞像沒聽到警告一般,甚至多用了幾分力,把發簪扎向云崖皮膚更深處。
“給我解了這契約。
”歐陽緋珞一雙黑眸亮地駭人,雪白的脖頸被鮮血染紅一片。
云崖沒想到她會用這種傷敵一百,自損八千的方式威脅他,對方看來慌不擇路了,竟然認為一個簪子能成什么氣候。
幼稚的孩子,他嗤笑一聲,下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肘擊歐陽緋珞胸口,她因吃痛下意識后退了幾步,簪子叮當一聲掉到了地上。
云崖側身抓住她的手腕,彎下腰稍一用力就將她抗到了肩上。
“你咳咳你做什么,放開我!”歐陽緋珞的拳頭雨點似的落到云崖身上,云崖絲毫不理會她的抗議,徑直走到床邊,像丟一塊頑石似的“咚”一聲把她扔到了硬板床上。
云崖絲毫不憐香惜玉,這一摔震地歐陽緋珞后背生疼,仿佛五臟六腑都跟著錯了位,她蜷縮起瘦弱的身軀,脖頸滲血的傷口激地她微微發抖,金皮天書也順勢掉了出來。
“哦”云崖拿起天書,隨意翻閱了幾頁,發現內頁均為空白,他把天書扔到一邊,嘲諷一笑道:“你們守書一族也太不稱職了,竟然讓天書里的妖獸全跑出來了。
”歐陽緋珞將無字天書抱進懷里,她怒瞪著云崖,一雙柳葉眉蹙到一起。
她捂住脖頸傷口處,沙啞開口:“墮神云崖,你同我結契,到底有什么目的。
”云崖挑眉,他握住歐陽緋珞手腕,一把將她朝自己拉近幾分,一雙幽深的金瞳凝視著對方。
“你不是想查這樁案子的真相嗎?”云崖撫摸著她的脖頸,答非所問:“我和你一起查,至于同命契,之后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