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然看向室內,涼聲問家丞:“怎么隨意放人進來?”
家丞很為難,“韓君執意求見娘子,娘子放了恩典,才準他入行轅的。”
韓煜臉紅得滴出血來,本以為大中晌的,太子應當在東宮務政,卻沒想到居然真的在行轅。其實先前吵嚷著要見太子,也不過是他的托詞,因為知道辛大娘子必定不愿意鬧到太子跟前,這廂只要說準,接下來讓她在太子面前說兩句好話,就夠他受用的了。結果現在倒好,一下子引來了真佛,他徹底沒了退路,只好壯起膽色上前,叉手行了個禮。
太子目光微轉,“哦”了聲道:“還以為是誰,原來是從明。今日怎么有空登我行轅的門,還與辛娘子爭執起來?”
這樣不輕不重的話,讓韓煜緊張不已。他愈發躬下了身子,“殿下誤會了,并非與辛娘子起了爭執,只是一時情急,來向辛娘子陳情。”
太子似乎有些不解,“陳情?你有事,應當找孤才對,不該驚動后苑。”
韓煜鼻尖上沁出汗來,連聲說是,“是我唐突了,思慮不周全。”
居上站起身,一臉的不悅,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凌溯。
檻外的人知道她的心思,淡聲對她說:“你的酥山要化了。”轉頭吩咐侍立在一旁的傅母,“送娘子回去歇息。”
居上不想走,事情還沒個決斷,酥山也被拋在了腦后。
傅母見狀上前勸導:“娘子且回去,待客的事就交予殿下吧,若有要緊事,殿下自會派人來知會娘子的。”
居上無奈,只好從廳堂里退出來,但也沒有走遠,挨在旁邊的小花廳里聽動靜。
隔壁的對話,一字一句都聽得真切,韓煜先是聲淚俱下向凌溯說明了來意,順便解釋自己只是犯了普天下男人大多會犯的錯,最后試圖求得凌溯的同情和理解,“難道殿下就沒有情難自禁的時候嗎?”
凌溯真的是個異類,他沉默了下,說沒有,“情難自禁,不是喪德的借口。”
韓煜張口結舌,知道內情早已經傳到太子耳中了,垂下頭道:“從明汗顏,竟是為這見不得人的事,來求見殿下。”
凌溯略擺了下手,“前情不要再說了,你今日來行轅,究竟有什么所求?”
問題終是要解決的,韓煜道:“雖有些說不出口,但我實在走投無路,也顧不得那許多了。出了那事之后,家慈上疏陛下奪了我的爵位,想必殿下已經知道了。如今我既無爵,又無職,想謀個差事,又因削爵一事弄得處處碰壁,實在不知應當如何是好。”
凌溯之sharen誅心,在于明知故問,“孤記得,郡侯的爵位已經由二郎承襲了,府上三郎也在率府任職,照理來說你想謀個職位,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