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說要殺他,我無動于衷嗎?再者你們要殺的不光是存意,還有高家其他皇子,那我姑母的兒子怎么辦?存懋都給貶到郜城去了,他做錯了什么,要像豬狗一樣被屠殺?”
她說得激動,一手拍著窗臺,人也蹦起來,實在是因為辛家與前朝的牽扯太多,存意之外有表弟,家中還有一位前朝公主,存懋要是沒了,阿嫂是不是也要被清算?
見她這樣,凌溯更加肯定自己今日的表態是正確的,換了個松快的語氣又道:“你別慌,我并不贊成這么做。”
這倒令人意外了。站在上位者的立場上,明明將前朝的人斬盡殺絕,才是對凌氏最好的,為什么他會不贊同?
居上的自信心一下子又baozha了,“你不同意,難道是因為我?”
讓兒女私情凌駕于國事之上,不是凌溯的作為,但他明明可以順勢討好,偏偏選了一條遠路,義正辭嚴道:“我是為了大歷社稷,還有圣上的體面。若要殺,早就該殺,而非等到現在,落個出爾反爾的惡名。”
事實證明居上再次自作多情了,但她不覺得失落,還是對他滿懷感激,切切道:“郎君終于做了一件好事,這個決定真是既善性,又以大局為重。”
凌溯暗暗高興,在她面前展現了自己的雄才大略,也終于讓她明白了他的好處。有了這些感動,她應當不會要求父親上疏,取消婚約了。
反正居上現在對他五體投地,太子的形象從未這么高大過,由衷地嘆服太子是如此xiong懷寬廣,能容天地萬物。
“今日時候不早了,郎君早點歇息,等狩獵那日,我一定多打兩只兔子孝敬郎君。”
再感激也不能耽誤她睡覺,她說完揮揮手,又回榻上去了。
凌溯沒有等來更多的贊美,但僅是如此,好像也夠了。
第二日居上開始籌備外出所需的東西,行頭現成,剩下就是挑一匹好馬,練好上馬的姿勢,還有準備一把趁手的弓,再帶上幾盒精良的箭。
家令帶她去了典廄署挑選,挑來挑去,選中一匹棗紅色的,不那么高壯但肌肉虬結的馬。牽回來試了試,起先不得要領,幾次過后,站在一旁的藥藤居然成了點綴,居上已經可以不用借她的力輕松上馬,且保持颯爽與優雅了。
由此得出一個結論,“不是我無能,是沒有找到適合我的馬。你看他,分明也是馬中極品,但與我如此契合,這就是緣分啊!”
正慶幸,忽然聽見門上有人進來傳話,說府里二娘和三娘來了。
居上忙讓人把她們迎進來,居幽和居安先是夸贊了一通她的新坐騎,居安說:“如此寶馬,比家里的燕燕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