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但愿今歲寒冬臘月里,我的真心能溫暖郎君。”
邊上的人聽得寒毛直豎,這兩位,真是一個賽一個地肉麻。
凌溯的心要化了,又進一步試探,“娘子進行轅快三個月了,我一直想問你,是否適應東宮的規矩,住得安心不安心。”
居上說很好,“因為有郎君在,我的人生多了許多樂趣。”如果吵架也算的話。
凌溯抿出了一點笑意,居上這才發現他頰上居然還有梨渦,越是盯著他看,他就越有少年般靦腆的氣韻。
怎么會這樣,這二十五歲的男子,好像一點也不顯老啊。
凌溯呢,羞澀之余仍在慶幸,彼此終于開始交心了,起碼他是這樣認為的。
快看她專注的眼神,眼神中透出迷惑、欣喜和渴望,不會對他產生什么想法了吧!
他心頭突突地跳,艱難地吞咽了下,滾動的喉結,應當也別樣迷人。
好在長史是個有眼色的,發現當下不宜有外人在場,悄悄揮了揮手,把人都遣了出去。這時上房中只剩下他們倆了,到了這一步,就算發生些什么,也是理所應當的。
凌溯畢竟是男人,無師自通般循序漸進,溫聲問:“娘子為什么總看著我?當初孤本來就白凈。
凌溯那亟待化水的眉眼,在聽見她說出這句話后,立刻凝結成了冰。
他有些不敢置信,“你……你……只覺得我黑?”
居上說是啊,“我那時就在想,郎君怪不容易的,從北地到長安,一路到底經歷的多少磨難啊,把原本尚可一看的臉,糟蹋成了那樣。”
凌溯的熱情像潑進了沙子里的水,倏忽就蒸發殆盡了。暗想這女郎審美不怎么樣,遇上陸觀樓、凌凗之流一見傾心,見了他這等容貌,竟只是“尚可一看”,悲哀!
退后兩步坐進圈椅里,他不自覺摸了摸臉,“那時確實辛苦,從上年入冬起南征,風餐露宿連一頓好飯都不曾吃過,臉上的皮脫了兩層,直到入蒲州,才慢慢長好。可是……北地軍是威武之師,一路過關斬將,要的是戰績。不像你們長安的兵,個個養得細皮嫩肉,聽見刀擊盾牌,就嚇得渾身酥軟。”
他看不上長安的公子兵,話里話外譏嘲長安郎君們小白臉,由此可見太子殿下的自信分明受到了重創,連眼里的光也暗淡下來,不由讓居上有些懊悔。
雖然他上回在樂游原一點沒給她留面子,自己卻是奔著過日子的目標去的,要是太不近人情了,恐怕太子殿下要拿喬。
于是她又調轉了話風,溫存道:“不過后來我去左衛率府求見凌將軍那回,郎君現身時,倒是和之前不一樣了。像我,往年去洛陽外家鳧水,大夏天暴曬幾日,須得花上好久才能白回來。那次見到郎君,郎君忽然換了個人似的,難道是出入都打傘的緣故嗎?”
說起打傘,便有些不好意思,這些都是左春坊安排的,他嫌累贅,推辭了幾次,但底下人不為所動,因為太子出入,本來就有一定規制。
大男人一個月沒曬太陽,不是值得炫耀的事,遂凜然道:“孤本來就白凈。”說完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忙又來補救,“我一時忘了,脫口而出,不是有意咒你,你不要多心。”
所以女郎就可以不講理,孤家寡人,歷來是上位者的自稱,怎么到了他這里,就變成了對她的詛咒。她言之鑿鑿,成了一種禁忌,他偶爾忘了,會招來她可怕的瞪視,自己居然還會覺得對不起她,可真是怪事。
然而
怎么辦呢,她已經是欽定的太子妃了,且彼此又都沒有換人的打算,只好繼續湊合。好在她沒置氣,忽然蹦出一句話:“將來我們的孩子,肯定也是白白凈凈的。”
自從上次凌溯拜過送子觀音后,孩子這個話題就變得很平常了,這對未經人事的未婚夫妻,爽快地體會到了一點為人父母的快樂。兩個人并肩在圈椅里坐著,凌溯對未來已經很有實際規劃了,“宮中要興土木很麻煩,到時候讓人在這里挖個池子蓄上水,就不用大老遠跑到外家去了。”
話說完,那顆靈巧的腦瓜子里,又對前傳浮起了細膩的想法。他瞥了眼她擱在腿上的手,想去牽一牽,又因為不太方便而作罷了。
既然強攻不得,那就智取。他略沉吟了下,緩緩同她說起官場上的事,“以前麾下的一員戰將,升任了折沖都尉,今日本來要邀我赴燒尾宴的,被我給推了。”
居上隨口道:“既然是舊部,郎君為什么不去?讓人說太子殿下拿大,請不動了。”
然后凌溯目光幽深地望了她一眼,“你不懂,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