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沒回大明宮,留在這里與學士們探討學問。
本以為午后時光,圣上暫且歇下了,沒想到剛到門上,就見貴妃宮里的女官在臺階前站著。皇后瞥了一眼,知道貴妃在里面,那女官忙要退后傳話,被皇后一個眼神瞪住了。
皇后提裙邁進門檻,轉過屏風,聽見貴妃正與圣上抱怨:“天氣嚴寒,臨水太近shi氣重,陛下總去蓬萊殿,恐怕對龍體不好,我還是搬到甘露殿來吧,這樣免于陛下兩頭奔波,我每日給皇后殿下請安,也方便些。”
凌洄聞言,轉頭看了皇后一眼,這裴氏蹬鼻子上臉,竟想搬到甘露殿來。甘露殿在神龍殿以西,與兩儀殿同在中軸線上,平常也作圣上寢殿。歷來皇后隨圣上居住是常事,什么時候輪到貴妃與皇后平起平坐了?凌洄看母親臉色陰沉,就知道這裴氏今日要倒霉了。
圣上含糊應對:“冬日一過,轉眼開春,蓬萊殿的景致比甘露殿好。”
貴妃不肯罷休,“那等開春再搬回去。”
圣上這回倒還算明智,“搬來搬去多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貴妃不太高興,嘟囔了幾句又道:“三郎昨日說,阿史那謁霸攬著北衙的軍務,到現在都不曾交予朝廷……”
皇后聽到這里,覺得不用再聽下去了,揚手打起了垂掛的金絲簾,厲聲道:“裴氏,我命你在蓬萊殿禁足,你竟敢枉顧我的旨意,跑到兩儀殿來。且我警告過你,后宮不得干政,你在陛下面前吹的這些風,可是三郎教唆你的?”
這一聲吼,嚇了圣上一跳,嚇得裴氏蹦起來,避重就輕道:“不是妾不遵女君的令,是陛下……陛下的頭風又犯了,妾不放心,就算冒死也要過來探看。”
皇后狠狠“呸”了一聲,“這兩宮之中的嬪妃娘子都死絕了,只有你能侍奉陛下?神龍殿離兩儀殿不過百丈,竟要偏勞你從蓬萊殿趕來,看來這大歷后宮無人能出其右,干脆讓你頂了我,皇后的位置讓你坐罷。”
此言一出,裴貴妃慌起來,“女君,妾從來不敢生此非分之想……”
“你都要住到甘露殿來了,世上還有你不敢想的事?”皇后抬眼直視圣上,“陛下今日給我一句準話,你可是打算廢后,冊立這賤人?”
圣上忙道:“你在胡說什么,朕何時有這想法!”
“好!”皇后斷喝一聲,“長御進來!此賤婢不遵懿旨,沖撞皇后,干涉朝政,當如何處置?”
長御昂著脖子道:“回殿下,當杖斃階前。”
貴妃自然不服,倨傲道:“我是當朝貴妃,是商王生母,誰敢杖斃我?”
圣上見她們吵起來,待要來說合,皇后沒有給他插嘴的機會,抽出凌洄別在腰帶上的笏板,一口氣連扇了貴妃五板,打得貴妃口唇流血,直挺挺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