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驤岳氣急敗壞,可那灌注了全力的一腿,竟像踢進了綿軟糾纏的泥潭。
雙腿脫力,腳下的地面也像流沙。
他在焦急慌亂中,不由自主地向下陷落
“啊——”秦驤岳驚叫出聲,猛地從床上彈坐而起。
他狠狠抹了一把臉。
“陰魂不散的登徒子。”他低聲咒罵,隨即又覺得這詞用在一個女人身上,實在不是很合適,襯得自己反倒像個被輕薄了的小媳婦。
這認知讓他更加氣悶,簡直無地自容。
他憤憤地翻了個身,面朝里,將滾燙的臉頰深深埋進錦被。
瑯軒殿殿頂,金烏初顯半邊,天缺隱在鴟吻的陰影里,將剛才的一切盡數收入眼中。
“嘖,該回去復命了。”
天缺將小本塞入懷中。
仗著自己身形瘦小精悍,蜷起來尚不及旁邊的脊獸高大,他在這戒備森嚴的宮禁之上,竟生出幾分目空一切的睥睨。
他深吸一口氣,足尖在滑溜的琉璃瓦上輕輕一點。
他輕功內力都是上佳,這一躍便如半彎月,在空中劃出一道三米高的圓潤弧線
俯瞰下方那些按部就班卻對他的存在一無所知的侍衛們,天缺心中得意更甚,鄙視地嘲弄道:“一群呆頭鵝。”
“哼!”
忽地,身后突然傳來一聲輕嗤,腳腕已被人狠狠拽住。
他甚至根本沒看到拽住自己的人是誰,就被那海涵地負的力量甩了出去,他吃了勁,順著房脊滾了一圈,才勉強卸力停下。
白練抱臂,打了個哈欠,隨意道:“你自己動手,還是被我殺死?選吧!”
天缺看到白練,眼神一縮,心下暗道不妙。
他之前未與之交過手,但就剛才,自己躲了那么久,一直未發現白練的存在來看,自己與她之間的差距,就和那些侍衛和自己之間一樣。
他是打不過荊白練的。
“將軍,你我各司其職,您又何苦為難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