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門前亮著燈,門房見他深夜來訪,起初十分警惕,可一聽說是理陽公府的人,還事關二少爺的性命,立刻變了臉色,連忙引他進門:“劉管家快請進,我這就去通報老爺!”
不多時,一個身材魁梧、身著便服卻難掩威嚴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出來,正是西城兵馬司指揮使林震。
他看到劉管家,揚了揚眉:“劉管家,妹子讓你這么晚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劉管家連忙上前躬身行禮,神色焦急道:“林老爺,不好了!我們二少爺突然心疾發作,昏迷不醒,府醫說情況危急,恐有性命之憂!府中有位客人推薦了揚州的名醫,寫了封推薦信,夫人讓小的來求您,幫忙把信送出城去。這是現在救二少爺唯一的希望啊!”
林震聞言,臉色驟然一沉,眉頭擰成了疙瘩:“阿染的病怎么會突然這么重?之前我見他時,還好好的!”
他向來疼愛這個體弱的外甥,一聽病情危重,心中頓時焦急起來,“信呢?給我!”
劉管家連忙從懷中取出那封厚重的信封,雙手遞了過去。
林震接過信封,掂了掂重量,也是一愣:“這信怎么這么厚?”
劉管家連忙把話重復了一遍:“那位嚴公子說,里面除了推薦信,還有二少爺詳細的病癥記錄和用過的藥方,連請大夫的診金、買藥材的銀票都準備好了,說是能讓孫大夫盡快診治,不耽誤時間。”
林震接過信封,指尖摩挲著封蠟,聞言輕輕點了點頭,并未多想。
他知道妹妹向來行事謹慎,若不是事關阿染的性命,絕不會讓管家深夜奔波送這樣一封信來。
至于信的厚度,在“救外甥”這件事面前,不過是無關緊要的細節。
“你回去告訴妹子,這事交給我,保準辦妥。”林震點了點頭,“我即刻就安排可靠人手,把信安全送到揚州去。”
“多謝林老爺!”劉管家激動得連連躬身行禮,“二少爺的性命就交到您手里了!大恩大德……”
林震擺了擺手,不以為然,“都是一家人,說什么恩不恩的。阿染是我看著長大的,他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你回去跟妹子說,讓她也注意身子。阿染定然不會有事的!”
“是是是!小的這就回去稟報夫人!”
劉管家又躬身謝了幾遍,才提著燈籠,腳步輕快地轉身離去。
送走劉管家后,林震捏著那封信,再次掂了掂重量,微微蹙了蹙眉頭,腦海中飛快竄過去什么,但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聽到身后的親衛喚自己。
“大人,今日田統領在天祥樓宴請,咱們得出發了。”
林震點了點頭,“好,我先去換身衣裳,你讓張武來一趟。”
“是。”
等到林震在房間里換好衣服時,張武已經來了。
張武跟著他多年,為人沉穩,手腳干凈,從不多問一句多余的話,算是他的心腹之一。
“大人。”張武拱手一禮,垂首道:“您尋我?”
“張武,有件事要你去辦。”林震將那封厚重的信封遞過去,語氣鄭重,“把這封信送到揚州城外的清風觀,親手交給觀里的道長,讓他轉交給一位姓孫的大夫。”
“不許出半點差錯,這關系到阿染的性命,速去速回,也莫要驚動太多人。”
作為西城兵馬司指揮使,他在城防軍和城外驛站都有相熟的舊部,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送一封信出城,并非難事。
張武接過信封,小心地揣進懷里,躬身應道:“大人放心,屬下這就動身,走城外的商道繞開盤查,保證把信安全送到,絕不出任何差池。”
林震滿意地點點頭,又叮囑道:“路上小心些,如今京中戒嚴,小心些,免得惹了不必要的麻煩。通關的路引,拿好。”
張武接過路引,再次躬身行禮,轉身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