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大學畢業后,通過招聘會和一些招聘網站上相繼找了幾份工作,讓過機床銷售、汽車銷售,也都沒干長,最長的算是那個品控質檢員了,干了還不到一年。每天主要工作是負責把紙質的手寫化驗數據錄入到電腦里,還有到廠的托盤,包裝袋的驗收等等。
周休一天,不咋忙,沒事就呆著,偷偷摸摸的找維修部的一個叫曹宇的好哥們侃大山,一侃就是小半天。
他待的那個房間的窗戶正對著辦公樓,視野開闊。有時侯看到老板往車間這邊走,嚇得趕緊哈腰蹲下躲起來,生怕他真的到這屋來。
曹宇家離得有點兒遠,在公司住宿,我基本每天回家,那個宿舍有兩個單人床,我不回家時我倆就買3瓶啤酒,我最多能喝一瓶,他喝兩瓶。再買點辣條、辣雞爪子和酒鬼花生啥的,在宿舍喝點兒。當時工資就1800,一天笑哈哈,就像一個大傻叉!
那段時間活的挺開心,一天也不想什么結婚買房啥的,一是感覺自已沒怎么到年齡,二是也沒有這方面的認知,壓根不怎么往上尋思。
但是大人們著急啊,村里面七大姑八大姨有介紹過對象,也看過幾個都感覺不合適。對象隨緣,但是工作咋整?我爸看的明白,我現在干的這個工作不是長久之事。他心里一直琢磨著怎么能幫我找個相對穩定一點兒的工作呢?直到2013年春節去大舅家拜年的時侯。
大年初三我開著剛買兩個多月的五菱宏光七座面包車,載著我爸媽,帶著禮品去大舅家拜年的路上。
說到這車我的多說兩句,這輛車是我人生第一輛車,是我心心念念,盼星星盼月亮,讓我爸買的。當時把稅和保險都交完,共花了7萬五千塊錢,也是家里的全部積蓄。為啥是快到年底才買呢?因為那時侯我爸包了幾十畝地,等收秋了,賣了糧,才有錢去買這輛車。
我們那里種的是水稻,記得最多的一年我爸種了70多畝。自已家的農機具比較全,但不像現在這種大型的,加上我爸自已認干,就能多剩點兒錢。要是都雇人,費用上去了,就不剩多少利潤了。
趕上包地的那幾年糧食產量都挺高,而且價格也高,有一年最高賣到了一塊六毛多一斤。也不知道為什么,就十年后的今天,水稻價格也沒有那么高過。大家都說我爸,這幾年包地價格算是趕上了!
相反因為我家早已經不種地了,自家的10畝地也常年包給老家我二叔種了,每年年底給一回租金,去年年底問他今年包地怎么樣,告訴上秋攏完賬算下來一畝地賠200,一共包了近300畝,種地的這幾家大戶也都賠錢。
他說這個其實在我現在看來一點兒都不驚訝,甚至說我預料到了。因為經常在外面跑業務,對市場情況和經濟環境非常敏感,我知道現在的經濟到了什么地步。
當時我媽比較反對買車,說你爸就能慣著你,來年包地的錢都花出去了,我看咋整。我的理由是你早點買,沒準兒能給咱家帶來好運,啥東西都是早點有比晚有要強的多。先來的吃塊肉,后來的啃骨頭嘛。
買車付款的時侯,給的是現金,一萬塊錢一沓,收錢的那個女會計,在用機器一沓一沓數錢的時侯,從其中一沓里掉出來一個稻粒兒。然后自言自語說了句“這咋還有個石頭籽兒呢?”我和我媽在旁邊,我媽看了我一眼,我通時也看向她一眼,她朝我微微一笑,我倆當然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的心頭卻有種不知道算是自卑還是慚愧的感覺。直到今天這剎那間的回憶,我記得清清楚楚,這個鏡頭把血汗錢表現的淋漓盡致。
那時侯身邊有車的人還比較少呢,人生的第一輛車,別提有多高興了,仿佛我就是全村最靚的仔!要我說早點買車沒準兒能帶來好運呢,還真的來了。
剛才說到開著剛買兩個多月的新車,載著我爸媽,去往大舅家拜年的路上。大舅家也是農村的,在快到他家看導航還剩4公里左右的時侯,前面有一輛白色的雪佛蘭轎車,在馬路中間開,而且開的比較慢。我在后面跟著,也沒按喇叭,因為我的性格就是那種感覺按喇叭不好意思的那種。
一邊跟著一邊和我爸媽說:“這人咋的,啥毛病,在路中間開車,一個人占了兩個車道。”我爸說:“給她個喇叭。”但是我沒按,我說:“前面就往村子里拐了,就好了。”可沒成想她也拐,村里的路變的窄了很多,就是現在很多農村都鋪的那種水泥路,也不知道為啥,路的邊緣都是那樣直上直下的,沒有坡度。如果不小心,車轱轆壓下去不容易上來,而且容易磨破胎。因為正好刮車胎的側面,車胎側面薄。我剛開車不長時間,手法也不好,就一直沒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