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秋道:“晚輩家與裴修士家相鄰,平日里經常走動,對他們一家十分熟悉,可以證明信上所說為事實。幾日前裴家給兒子辦升學宴,宴上裴修士與南修士摟摟抱抱、親密無間,參宴的左鄰右舍皆親眼目睹。”
此言一出,底下二人的心瞬間沉到谷底。
裴申怒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幫著別人害我?!”
濮陽亦斥道:“這是我們紫金堂的事,與你何干?!”
左秋瞥了兩人一眼,對青虹道:“這本是個人私事,不該拿到青天白日下議論。但如今這控訴信已經寄到了靈越宗,被許多人看到。事關宗規明嚴,左秋認為,堂主該嚴肅處理。”
“這是誤會!”裴申忽然厲聲道,他頓了頓,讓自己看起來從容不迫:“我與我妻子早就貌合神離,只是近日才商議和離之事。她心生怨氣,遂才寄信到靈越宗污蔑我。”
他斷定左秋是從她娘那里聽說這些事的,想想看,連姜離都是最近才知道他和南雪融的事情的,別人怎么可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況且左秋與他們分屬不同堂下,平日接觸甚少,便更不可能知道了。
他若想要辯解,自然借口多的是。
左秋聞言,歪過頭來看他:“哦?我怎么聽說是裴修士要休妻呢?”
裴申哂笑道:“副堂主也說是聽說了,耳聽為虛,謠言你傳我我傳他,真相早就被扭曲了。”
南雪融見左秋不言語,也微微挺直了腰板,道:“這信上說什么,我故意勾引有婦之夫,破壞人家家庭,更是無稽之談。
那日升學宴,裴夫人連面都沒有露,可見二人早已離心。我是確認了二人已是有名無實的夫妻后,才與裴師兄來往親密起來的。”
左秋顯然不信,問道:“既然如此,那裴修士為何不早早地與妻子和離,非得拖到現在?”
聽得此話,裴申做出一副重情重義的模樣來,嘆息道:“我那妻子是個苦命人,我是看她可憐,怕她和離之后無處可去,這才一直拖著沒有提。
但如今,我與融兒心意相通,不愿做那腳踏兩只船的人,只能忍痛提出和離。這些年家里的銀錢都在妻子手里,和離時我也不愿拿回,便留著給她做些保障吧!”
左秋眉宇皺了皺,像是再拿不出什么證據來揭發構陷,沒有說話。
濮陽聽得兩徒弟如此有力的辯白,漸漸放心許多。
裴申已與剛剛的慌亂緊繃截然不同,施施然向青虹、濮陽拱手,抱歉道:“師祖,師尊,此事,確實是弟子做得不妥,弟子甘受懲罰。”
南雪融適時落淚泣訴:“師尊,弟子真的冤枉啊——”
青虹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道:“左副堂主,這到底是我堂內修士的私事,還是交由我來決斷吧。”
左秋聽出來這是送客之意,也不強留,只道:“如此,還請堂主秉公處理。左秋先告退了。”
左秋離開后,青虹久久沒有說話,但沉沉的視線卻壓得二人不敢抬頭。
裴申與南雪融剛緩和下來的心又提了起來。
濮陽上前道:“師尊,裴申和南雪融是弟子多年培養教習的,他們是什么為人,弟子知根知底。這信寄了數封至靈越宗,可見是有心要毀我靈越宗名譽,師尊萬不可信了歹人的一面之詞!”
上首的青虹不語。半晌才沉沉嘆出一口氣,道:“濮陽,這事你來處理吧。記住,切不可使我宗及堂下清譽有損。”
聞言,三人皆是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