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挽沒說出口的話便咽了下去。
不是什么要緊的東西。
賀聞淵說的隨意,從始至終沒有把這一點事放在心上。
薛挽覺得自己從前世帶來的許多委屈和不甘,忽然就被平息了。
許多困擾她,壓住她,讓她胃痛的,其實都不是什么要緊的東西。
一頓飯吃完,薛挽又想起一件事。
“你拿走了我的荷包,能不能還給我,那是我母親留下來的遺物,對我很重要?!?/p>
賀聞淵沒為難她,今天出奇的好說話。
“但你得給我親手繡一個新的,用新的來換,我就把舊的給你?!?/p>
“行?!毖ν齑饝恕?/p>
離開聚賢樓時,掌柜特地出來送,點頭哈腰滿臉堆笑。
薛挽暗自咋舌,京城最有名豪闊的聚賢樓,掌柜的眼睛尋常都是長在頭頂上的,想象不到還能有人讓他諂媚成這個樣子。
薛挽跟著賀聞淵上了馬車,車輪轆轆駛遠。
街對面的小巷子里,一個歪歪斜斜的身影晃了出來。
陸少軒醉眼朦朧,手里還拿著個酒壺,顯然喝得不少。
自從被尚書府退婚,他整日借酒澆愁,越想越覺得是薛挽毀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尚書府的千金,是他好不容易攀上的高枝,因為薛挽的緣故化為泡影。
他心里已經恨意翻涌。
今日又看到薛挽和賀聞淵一起上了馬車,連聚賢樓的掌柜都在她跟前裝孫子,心里越發不平衡。
“果然在外面和男人廝混,不要臉的賤人!喪門星!”他罵罵咧咧,把手里的酒壺砸得粉碎。
站在小巷口,越想越覺得憋屈難當。
當初下聘的時候,將軍府送來那么多的金銀財寶,哪怕只有一半落入侯府的庫房,康平侯府如今的境況也絕不會如此窘迫。
他現在連買醉都只能窩在這種骯臟的小巷酒肆里,與那些滿身汗臭的販夫走卒擠在一處,而不是去聚賢樓那樣體面的地方。
薛挽不過是個商賈之女,出身低賤,若不是嫁進侯府,她憑什么能攀上賀聞淵這樣的高枝。
她借著侯府的門第和地位,一步步往上爬,吸了侯府的血,卻絲毫不為侯府謀半分好處。
簡直是個白眼狼!
陸少軒心中怒火越發熾烈,一路跌跌撞撞回到府中,直奔西院就去找陸少錚。
屋門打開,出來的卻是一身素雅打扮的傅云汐。
“表哥,你怎么來了?喝了這么多酒,快進來坐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