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樓雅間內,姜明歡與裴硯舟還是頭一回這樣正經對坐著說話。
荔夏被遣去盯風箏鋪子了,明日開業,得有人最后核一遍細節。
門外只剩墨風與橙秋大眼瞪小眼。
姜明歡指尖摩挲著杯沿,終是忍不住,“在此說話,不怕隔墻有耳?”
裴硯舟執壺續茶,“無妨,本王吩咐了伙計,不許人進入這層。”
姜明歡嗆了一口,趕忙放下茶杯。
把整層都包下來了嗎?這可是京城生性謹慎,若知密信遺失過,必會殺了陳鵬滅口,屆時再要查探就難了。當務之急還是先將賬冊拿到手。”
況且,裴硯舟此前就懷疑過陳鵬,但此人應當只涉及官鹽外運一事。
其余的……還另有人協助。
“那皇上此時為何要拿這事發難?卻又只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
姜明歡蹙眉不解。
“虛晃一槍罷了。”裴硯舟冷笑。
若陳鵬落馬,朝廷卻無半點動作,反惹賀知章警惕。
現下罰俸半年,賀老賊只當皇帝小懲大戒,反而能松懈些。陳鵬既已無用,不如直接推了出去。
“賀知章黨羽眾多,歷朝歷代掌管鹽運的,無一人手中干凈。此等小事,還不足以將他一舉擊破。若緊抓不放,反倒打草驚蛇了。”
“另外,”裴硯舟忽然俯身,壓低嗓音,“水至清則無魚。朝臣謀些小利,皇上并不介意,反倒是遞了把柄給他……”
話還未完,便聽見門敲了兩下,荔夏在外面氣喘吁吁道,“小姐,風箏鋪子出事了!
等姜明歡趕過去時,鋪子前已圍得水泄不通。
只見一村漢坐在地上,面前粗布上攤著幾只微型風箏,只是竹骨參差,絹面皺巴,一看便是臨時趕制出來的。
他手里還舉著一只,正嘶啞著嗓子高喊著,“快來瞧快來買!京里沒有的好玩意兒!只需兩文錢一個!”
偏有人掏出荷包。
兩文錢買個新鮮,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