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鳶的心猛地一沉。
她瞬間想起了夏冰曾經無意中提起過,某些劇毒之物,會帶有苦杏仁的氣味!
這不是慰問,是謀殺,是有人想要她“畏罪自殺”!
驚怒之余,她強迫自己迅速冷靜下來。
對方既然用如此隱秘的手段下毒,就是不想留下直接殺害的把柄,她若此刻聲張,對方大可抵賴,甚至可能狗急跳墻,用更激烈的手段。
她深吸一口氣,眸中劃過一絲狡黠。
既然如此,倒不如,將計就計。
她故意弄出了些動靜,像是尋常食用點心,接著猛地發出一聲壓抑的、痛苦的悶哼,又順手將茶杯碰落到地上。
“呃啊……”她捂住腹部,踉蹌幾步,重重跌倒在地,身體蜷縮起來,開始劇烈地抽搐,嘴角甚至努力逼出些許白沫,眼神也迅速變得渙散而無神。
門外的守衛聽到里面不同尋常的動靜,急忙推門查看。
一見室內情形,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來人!快來人!宋姑娘出事了!”
很快,得到消息的沈聿珩帶著常安和幾名錦衣衛疾馳而至,他沖入房間,看到倒在地上面色痛苦、微微抽搐的宋南鳶,瞳孔驟縮,周身瞬間迸發出駭人的戾氣。
他上前一把將她抱起,觸手冰涼更是讓他心如刀絞。
但猛然間,他察覺到她用極其輕微的力道,捏了一下他的手臂。
他眸中劃過一絲了然,強壓下嘴角,猛地抬頭,對著混亂的場面厲聲喝道:
“封鎖此地!所有人不得進出!常安,立刻查驗這些點心!”
他抱起宋南鳶,看似焦急萬分,實則用披風將她嚴密裹好,聲音沉痛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人犯中毒,性命垂危!此處不再安全,即刻移送詔獄特監,嚴加保護!沒有本使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說罷,他不再理會他人,抱著“昏迷”的宋南鳶,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一輛早已準備好的馬車疾馳而來,沈聿珩抱著宋南鳶迅速上車。
車廂內光線昏暗,只有車輪碾過積雪的單調聲響。
確認安全后,沈聿珩才稍稍松開懷抱,低頭查看懷中的人。
宋南鳶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睛,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清澈冷靜,并無中毒跡象。
四目相對,劫后余生的慶幸與默契在無聲中流淌。
“嚇到了?”他低聲問,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和后怕,指腹輕輕擦去她唇角殘留的白色泡沫。
宋南鳶搖搖頭,反而更緊地回握住他溫熱的大手,輕聲道:
“我知道你會來。”
就在這時,車外傳來一陣馬蹄聲,接著,是常安壓抑著怒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