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承鄴開了口,柳稚婉也不敢不從,只好夾著尾巴委委屈屈地遞給他。
瞧著她眼里水潤潤的,似是晶瑩一片,裴承鄴不免心中好笑,這是被他給欺負哭了?
哪有女人這樣嬌氣的,他不過調笑了幾句,嘴巴就嘟得跟小金魚嘴兒似的,配上這白嫩嫩的小臉兒,活脫脫一副受了氣的包子樣兒。
小撒嬌精。
裴承鄴心里暗自笑話她,卻又打定主意等會賞了畫給她幾分面子哄哄她。
只是這畫卷一打開,裴承鄴就給愣住了。
這畫的是什么呀?
歪歪扭扭的,連筆畫粗細都像是順手涂鴉,還沒他七歲時畫的好呢,再哄也不是這么個哄法啊。
太子殿下博古通今,文采斐然,卻在此時犯了難。
任他搜腸刮肚也想不出哪個詞能夸得了柳稚婉的這一幅,當真是絕無僅有,驚為天人。
裴朝言探著腦袋過來,都樂了:“柳姐姐的這兩只草雞連我三歲時畫的都不如?!?/p>
柳稚婉天塌了,心說你畫的才是草雞,這分明是鴛鴦!
她紅著臉,理不直氣也壯地反駁:“殿下這話,妾身不服,哪能就這么輕易的比了?”
裴朝言“哦”一聲,“那該怎么比?”
柳稚婉不講理地道:“殿下您畫的是草雞,妾身這幅,卻是鴛鴦,自然不能一樣。”
“而且妾身認為,我這副畫,還是很不錯的。”柳稚婉傲嬌地點點頭,神色認真,半點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眼里全是對自己的欣賞。
開玩笑,她自己覺得不行,那叫謙虛,若別人覺得不夠好,她可就不依了!
給裴承鄴都氣樂了,當真是小女子,不僅愛撒嬌,還這樣耍賴,“這么說,就憑這意境,也該是你贏嘍?”
柳稚婉微紅了耳尖,磕磕巴巴地道:“妾身以為,勉強,打個平手吧。”
她還當上裁判了,裴承鄴心中氣笑。
這丫頭,分明是不講理,明知道自己畫的不行,還不準別人說,這樣愛面子,當真是不知道讓他說什么好。
裴朝言卻慣著她,他本就是孩子心性,也不在乎輸贏。
更何況,棋逢對手才有好勝心,像柳稚婉這樣的,他都覺得自己該大方一點,讓讓她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