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瞻見師傅過來,眼圈不自禁也是一紅,掙扎著要下來拜見,被陸秉軒一把攔住。
陸秉軒妻子早死,未能留下子息,他與愛妻情厚,多年也未再娶,將林子瞻真正當作孩兒一般,此際見了,當真是心痛欲裂。
蕭登樓和洛思琴見蕭平安也是如此,又是驕傲又是憐惜。
秦晉此際卻是神情木然,徑直走到師傅和掌門、師公面前,相距十步,便已雙膝跪倒,剛要說話,卻被陳觀泰阻住。
陳觀泰朝城樓之上一拱手,道:“王爺,如此吾等告退了。”大軍立刻后隊變前隊,開始撤離。
蕭平安和秦晉七人跟著陳觀泰等人走在最后。
滿城的百姓見七人都穿的黑衣,但很快開封的百姓明白了,黑色的那是血,敵人的血,和他們自己的血。
天空微雨似也變的柔和,洗刷著眾人身軀。
他們望著這七個人,忽然發(fā)現(xiàn),他們其中最大的也不過三十歲,甚至有一個看上去就是個孩子。
忽然有一個人跪了下去,然后更多的人跪倒,哭泣之聲如暴風(fēng)驟雨般響起。
城樓之上,完顏珣面沉似水,一言不發(fā)。
出了城,大軍仍是不敢懈怠,即刻南下。身后開封城樓之上,無數(shù)開封百姓仍然遙遙跪拜。
離城十多里,眾人才腳步略緩。蕭平安幾人都被叫到陳觀泰身邊,眾人策馬邊走邊說。
蕭平安等人仍是不敢相信,顏青搶先發(fā)問。
陳觀泰呵呵一笑,回頭道:“二位可以現(xiàn)身了?!?/p>
只見身后人群之中,兩人撥馬上前,其中一個乃是三派論劍時見過的中年文士,另一人看上去五十多歲年紀,身材魁梧,威風(fēng)凜凜,也是穿著衡山派門人服飾,卻是陌生的很。陳觀泰對此人抱拳道:“此番有勞畢將軍大駕!”又對那文士笑道:“全仗韓先生一力謀劃!”
那人哈哈大笑,道:“此番所為,大快人心,衡山派忠肝義膽,俠義為先,名不虛傳!”
蕭平安幾人都是莫名其妙。
陳觀泰道:“你等做下如此大事,有些事已不能再瞞你等。這位乃是我朝武節(jié)郎畢再遇將軍。這位朝東海先生,乃是當朝韓大人的左膀右臂,”
眾人這才隱約猜到幾分,蕭平安幾人更是驚訝,都知自己衡山派在朝中也有人照拂,卻不知此靠山竟是如日中天的韓侂胄。難怪如今的衡山派左右逢源,人丁興旺不說,光山下的良田,便多了千頃。
原來秦晉等人血戰(zhàn)開封的消息很快傳到衡山,衡山派自是重視,卻也無人想到傾巢而出,最多只是想想如何營救。
此時朝東海忽然趕到衡山,道,此是大好機會,應(yīng)趁此時機,做一番大事,既摸一下金國虛實,又要一振大宋士氣,三要救開封數(shù)十萬漢人于水火。
此人不在朝廷為官,卻是韓侂胄甚是器重的智囊,陳觀泰等人都被他說動。當下衡山派由陳觀泰帶領(lǐng),朱雀七子和門中高手盡出,湊了五百人,一路馬不停蹄,直奔開封。
朝東海的本事在此展露無遺,衡山派自然湊不齊五百匹馬,一路之上,各處驛站馬匹食宿都是安排的妥妥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