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平安心中大驚,心道:“這便是擒住我那人?這人壓著嗓子說話,難道是怕我聽出聲音?”腦子里立刻想到一人,正是傳授自己神秘內功的紫陽,但那聲音雖是故意掩飾,卻也不似紫陽聲音。
沙啞聲音道:“什么話都敢拿出來說,下面這些人也該好好管管。”頓了一頓,忽道:“他方才已經不支,還要勉強開口說話,怕是說給棺材里那人聽的吧。”
另一人道:“這你放心,我已經點了他穴道,明日天亮也不會醒。”
蕭平安心念一動,暗道,“泰山派并未出賣武林同道”,方才德云大師拼死也要說話,是想說給我聽的么?泰山派如今就褚掌門和宋源寶兩個,難道有人要陷害他們?那“告密”二字又是什么意思?
沙啞聲音道:“事關重大,我還是看上一眼。”聽腳步聲,正朝棺材走來。
另一人卻是先一步搶到棺前,道:“這恐怕有些不大方便。”
沙啞聲音呵呵一笑,道:“好,不看就不看,也不知是什么人,居然要你千里迢迢護送。”
另一人避而不談,反是問道:“方才那女子?”
沙啞聲音道:“無妨,她殺了墨梅生就是給我立個投名狀,定不會出去胡言亂語。此人聰明的很,以后還有用得著的地方。”
兩人再不說話,隨即兩人一起離去,聽聲響,應是將德云與墨梅生尸首帶走處置。
蕭平安心中百念叢生,心中不住道:“這兩人究竟何人?‘泰山派并未出賣武林同道’又是什么意思?抓我那人莫非是我認識的?他究竟又想對我怎樣?”可他思前想后,這些事情沒一樣想的清楚。
過了小半個時辰,聽到又有人進來。徑直走到棺材之前,先是磚石落地之聲,隨即“砰”的一聲,棺材蓋子已經掀開。
蕭平安嚇了一跳,隱約猜到,定是抓住自己那人也有擔心,要確認自己是否一直昏睡。
果然左手手腕一緊,那人已經搭上自己脈門。蕭平安若未昏睡,聽了適才動靜,此番被人一探,勢必心中緊張,心跳加速,呼吸脈搏一亂,自然叫他看出破綻。
過了片刻,那人收回手來,又將棺材蓋好,顯是未發現異常。
蕭平安暗叫僥幸,他一聽動靜,猜到那人前來試探,心頭也是狂跳不已。緊要關頭,運起紫陽所授心法,迅速排除雜念,搬運周天。這內功修不出內息,但抱元守一,清凈安寧,心跳瞬息平復,與熟睡無異。
那人聽了片刻,絲毫未覺出異樣。
隨即車子一晃,“咯吱咯吱”,一陣顛簸,顯是離了破廟,走了片刻,又再停下,聽馬匹嘶叫之聲。
套上馬之后,大車又復前行。
隨后一切又如之前,那人仍是不住趕路,兩日才喂他一次水喝。至于點他穴道,已經變為三日一次。
蕭平安兩日才能喝到一點水,更是沒有食物果腹,體力早已不支。每日昏昏沉沉,難得有清醒時候。朦朧之間,距自己離開燕京,只怕已經有一月之久。
這一日醒來,眼上被蒙黑布竟已去掉,睜開眼來,只覺光線刺眼。他一個多月不見光亮,驟然見光,竟是不適,眼睛急忙閉上,眼淚已淌了下來。
過了片刻,再睜開眼來,自己身處一間斗室之中。屋內狹小潮shi,只有一張木床,一個方桌,墻角一個不大的便桶。四壁凹凸不平,細看竟都是大石。
一扇厚重鐵門擋在面前,鐵門上方與石壁之間,有四五寸高二尺余長一道孔洞,稍許光線,便是由此透入。那光線其實微弱,不過是他眼睛久不見光,才會覺得刺眼。
室內狹小,一眼掃過,幾是一覽無余。眼光落回桌上,竟還有一碗一碟,碗中稀粥,碟上兩個干硬菜餅。
蕭平安眼睛登時一亮,不假思索,直撲過去,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他月余不曾動過,若非內外兼修,武功高強,怕早惹的一身壓瘡壞疽。此際腿腳幾無知覺,根本站立不住。
雙手在桌上一撐,就勢雙膝跪在桌前,一把抓過一個菜餅,狠狠一口咬下。
那菜餅干硬,他又是囫圇吞棗,咬了兩口就往下咽,節后面還有哦,請,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