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中,淡雅別致的香氣沉浮,一對雪白細(xì)小的觸須探頭探腦地鉆出黑色寬大的衣袖,隨后衣袍下的雙手交疊,不著痕跡地將它又往里塞了塞。
“你是能管事的人?”對面的人同樣用黑袍將自己籠罩,甚至連聲音都有著用靈器刻意改變后的僵硬。
寬大的兜帽下,那雙嘴唇微微彎起,剛把南林分部原主人踢出去的公子無雙不得不親自上陣,他不緊不慢道:“我想,應(yīng)該是的。”
雪白的觸須在公子無雙手掌的掩蓋下依舊悄悄伸出了袖擺在空氣里微微顫動,它感受到了一種不悅的情緒。
“我的目標(biāo)之人已經(jīng)離開了南林,為何此事我沒有得到通知?”
“您沒問,”公子無雙淡然回答,“而且任何情報都是有代價的,我們無法免費提供給您。”
“那我們的交易該當(dāng)如何?”對面的聲音即便經(jīng)過了偽裝依舊能從細(xì)微之處聽出憤怒。
“自然有效,完成之日我們會通知您的。”
公子無雙回答得認(rèn)真又敷衍,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終于讓對面的人耗盡了耐心拍案而起,“你們是想等著她自然老死然后來通知我嗎?!”
“這也算一種死法。”
“你們……”黑袍下,那道僵硬的聲音里多出了一些起伏,隱約能夠聽出點其主人真實的音色,不過公子無雙依舊不感興趣,這些客人的身份對誰都是保密的,除了他。
“如今那人已經(jīng)不能對我產(chǎn)生威脅了,我要求無代價地更改目標(biāo),這是你們的失職失信導(dǎo)致的,如果今天你也做不了主,我依舊會向上投訴,將你逐出南林!”
“好。”公子無雙很干脆地應(yīng)了一個字。
對面那人怔了怔,許久才反應(yīng)過來公子無雙回答的是他前邊的話,他的情緒緩和了些許,又坐回了椅子,“看來你還有點用處,這次我要求三日內(nèi)解決目標(biāo)。”
“沒問題,”公子無雙淡淡地笑著,“那么目標(biāo)要更改為哪一位?”
對方僵硬死板的冷冷地響起,“青云宮,鳳小芹。”
……
“這里只要這樣,這些陣法就無法聯(lián)系在一起,今夜之前就可以把它們先解決了。”
張先丟開石頭,看著地上的劃痕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接過林嵐遞來的野果,兩人為陣法苦惱著,也不在乎吃點什么,張先看果子賣相一般,但聞著還挺香,再加上剛解決了一道難題,心情大好地咬了一大口。
“……”
“啊呸呸呸,什么鬼東西,你就拿這種東西給我吃,好歹我也算是你的半半半個師父吧?”張先徹底繃不住了嚴(yán)苛的模樣,一身老骨頭都要從地上蹦了起來。
林嵐愣了愣,看著手中剛要咬下去的紫色果子神色遲疑,曾經(jīng)在風(fēng)谷他吃過常禁做的東西,應(yīng)該味道不錯,所以聽說果子是常禁處理的,也沒多想就帶來了。
輕輕蹙起眉頭咬了一小口,少年的面色青了青,可一來一回要耽誤好多時間,他心下一狠,閉著眼睛大口吞咽了起來,“有的吃總比餓死要好,或者你要吃了最后那只小東西,它都不夠給你塞牙縫吧?”
張先看了看只有他巴掌大小的小妖獸,瘦骨嶙峋瑟瑟發(fā)抖,于是他順手從簽子上取下幾枚果子一同丟進(jìn)了困陣,“放屁,我哪有這么大的牙縫!”
……
林嵐從相府帶來了筆墨紙硯,雖然兩人還是席地而坐,但這比張先原本的刻刻畫畫清晰明了了不少,于是張先咬著筆桿子研究煉古街陣法,林嵐在他的指導(dǎo)下看書刻陣。
“陣法不比功法器紋一成不變,它隨著空間時間和周期的改變不斷變化著,因此只會臨摹先人陣圖的人算不得陣師,但它再怎么變化也不能改變本質(zhì),你們或者會叫它陣眼,”張先一邊在宣紙上涂涂畫畫一邊教林嵐道,“只有在一定的規(guī)則下才能勉強(qiáng)預(yù)測一星半點的未來,所以要給入陣生靈一個你預(yù)想的未來,首先你得定下規(guī)則,就比如你要讓一滴水從你頭頂?shù)母叨仍谝混南阒蟛怕涞降厣希敲茨憔鸵屗问艿降囊?guī)則能達(dá)到這一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