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看著趙明翰瘦弱的背影,沈徽妍并沒有從其中看到他該有的難過。
反而,看到了一股倔強(qiáng)和不甘。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流星雙手抱胸,望著趙明翰消失的方向感嘆道:“從前見他對(duì)您唯命是從,還覺得他是個(gè)忠心的呢!”
“這才多久的日子,竟就敢用自己的私心來強(qiáng)迫您答應(yīng)留下他。”
“嘖嘖嘖,他覺得他找到了元恪,就是給您解決了心腹大患,所以什么話都敢說,什么要求都敢提。”
她嗤笑道:“他怎么不說,自己三番兩次擅離職守一事?怎么不說小王妃為他一再心軟一事?還真覺得當(dāng)官容易呢!”
流星來到沈徽妍身邊站定,后怕道:“還好您沒有給他交代什么十萬火急的大事,這要是他撂挑子不干了,還了得?!”
沈徽妍笑道:“怎么?你不覺得趙明翰是為了我才如此的,我卻將他趕走,顯得我不近人情?”
流星張大嘴巴,滿是驚駭:“他這是恰好找到了,所以覺得自己委屈。那如果沒找到呢?豈不是兩頭都耽誤了?”
“再說了,找元恪這件事情,本來多的是人在辦,只要元恪沒有飛天遁地的本事,至多十天半個(gè)月也就找到了,哪里用得上他如此多此一舉,倒顯得他很能似的。”
沈徽妍收回視線沒有再說話。
看吶,連一向沒有心眼的流星都能分析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趙明翰豈能不明白?
他只是揣著明白,非要我行我素。
還自以為她沒有看明白,他是故意在不斷地試探著她的底線。
此次過后,趙明翰就能明白,她不是尋常柔弱的女子,沒有無限的底線可以為他后退
彼時(shí),壽康宮中迎來了文帝這個(gè)多年未曾進(jìn)門的客人。
太后正跪在佛相前,閉著眼睛,捻著手里的佛珠。
“太后娘娘,陛下來了。”
嬤嬤蹲下身子,在她耳邊輕聲提醒。
太后這才緩緩睜開了那雙蒼老渾濁、卻滿是欲望的眼睛。
“皇帝有多久沒有踏入壽康宮了?”
她伸手搭在嬤嬤的手上,一左一右兩個(gè)嬤嬤用了些許的力氣,才把人扶起來。
太后儀態(tài)端莊地走在前面,似乎一點(diǎn)都不把跟在她身后的文帝看在眼里。
隨后,她更是自顧自地坐在主位,根本不管文帝所落座之處是否合適。
文帝也不惱,撩起明黃色的龍袍落座后,才伸手讓跟著來的謝諶和花玲瓏落坐于他下方位置。
謝諶倒是大大方方,朝著太后見禮后,便坐下。
花玲瓏則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全無先前的囂張,也學(xué)著謝諶的樣子行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