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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上門那天,他正在自己的半山豪宅里發狂,親手砸碎了那些象征著他輝煌過去的一切。
昔日風光無限的金融才子,此刻披頭散發,狼狽不堪。
冰冷的手銬“咔噠”一聲鎖住他的手腕,將他從癲狂中拽回現實。
他被押下樓。
別墅門口,他看見了蘇晴。
她就站在不遠處的車旁,一身黑色的風衣,風將衣角吹得獵獵作響。她瘦得厲害,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空洞得只剩一個輪廓。
“蘇晴!”顧辰州目眥欲裂,用盡全身力氣掙扎,手銬勒進肉里,“你這個毒婦!你不得好死!我就是變成鬼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蘇晴看著他扭曲的臉,沒有任何反應。
她只是抬起手,對著他,無聲地做了個口型。
“地獄見。”
警車呼嘯著絕塵而去,把顧辰州的嘶吼和咒罵遠遠甩在身后。
周圍鄰居的指指點點,媒體閃成一片的鎂光燈,她都看不見,也聽不見。
她就那么站著,站了很久很久。
直到夕陽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長。
大仇得報了。
可她的心,也跟著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個呼呼漏風的黑洞。
顧辰州的案子,成了當年的年度第一大案。
數罪并罰,無期徒刑。
所有非法所得全部沒收,用以賠償受害者。
他的人生,將在高墻之內,腐爛、終結。
宣判那天,蘇晴沒有去。
她賣掉了自己的公司,用遠高于市場價的賠償遣散了所有員工。
然后,她去了我和我父母的墓地。
三座冰冷的墓碑,在山坡上并排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