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河水表面平靜,水下卻暗藏奪命漩渦。
幾個半大孩子在河邊嬉水打鬧,其中一個瘦弱男孩腳下一滑,瞬間被卷進深渦區。渾濁的河水頃刻間將他吞沒,只剩兩只小手在水面上絕望地掙扎。
“救命??!有人落水了!”
驚呼聲炸響的剎那,陸子期正拄著拐杖在附近巡查渠口。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他甚至沒來得及扔開拐杖,人就如同離弦之箭般扎進翻涌的河水中!受傷的腿使不上力,他全靠雙臂的力量破開湍急的水流,一把抓住已經嚇傻、開始下沉的孩子。
河水冰冷刺骨,腿傷處傳來鉆心劇痛。陸子期臉色煞白,額角青筋暴起,卻硬是憑借過人的意志,拖著孩子一點點逆著漩渦的吸力,艱難游回岸邊。
眾人七手八腳把孩子拉上岸,陸子期最后一個踉蹌著爬上岸邊。他渾身濕透,河水混著冷汗從剛毅的臉頰滾落。剛接過旁人遞來的拐杖想站穩,那條傷腿卻突然劇烈顫抖——
“唔!”他悶哼一聲,眼前一黑,直挺挺栽倒在地。
窩棚里,氣氛凝重得可怕。
陸子期躺在簡陋板床上,渾身滾燙如烙鐵,唇色蒼白干裂。他緊閉雙眼,眉頭痛苦緊鎖,喉間不時溢出模糊的囈語,仿佛正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公社請來的老大夫診脈后連連搖頭:“寒氣入體,引發舊疾,這燒得太急太兇……怕是傷了根本,難熬??!”
王隊長急得直搓手,一屋子人愁云慘霧。
蘇妙妙站在人群外圍,臉色慘白,指尖冰涼地摳著手心。聽到“難熬”二字,她的心臟仿佛被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幾乎喘不過氣。
不能這樣!他不能死!
夜深人靜,探望的人陸續離去,只剩蘇妙妙固執地守在床邊。油燈昏黃的光暈搖曳,映著陸子期毫無生氣的面容。
看著他因高燒痛苦抽搐的嘴角,看著他即便昏迷依舊緊握的拳頭,蘇妙妙心底某個地方徹底崩塌。
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咬緊牙關,眼中閃過破釜沉舟的決絕。趁四下無人,她背過身,意念微動,小心翼翼地從空間引出一小股清冽甘甜的靈泉,滴入粗瓷碗的溫水中。然后顫抖著手,托起陸子期滾燙的后頸,一點點將混著靈泉的水喂進他干裂的唇間。
水漬順著他唇角滑落,她慌忙用浸過靈泉的帕子擦拭。冰涼的觸感似乎緩解了他的灼熱,他無意識地發出一聲舒適的喟嘆,緊蹙的眉頭稍稍舒展。
她就這么守著,一遍遍不厭其煩地喂水、擦拭,眼睛熬得通紅卻不敢合眼。
后半夜,陸子期的高燒奇跡般退去不少,呼吸也明顯平穩了許多。
蘇妙妙剛松了口氣,想活動一下僵麻的手臂,一抬眼卻猝不及防撞進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
他醒了!不知看了多久!
而她的手正下意識地往袖口里縮——那里藏著剛取完水還沒來得及送回空間的小瓷瓶。
陸子期的目光精準落在她沒來得及藏起的袖口,以及那隱約露出的一小截瓶身上。他聲音因虛弱而沙啞得厲害:“……那是?”
蘇妙妙嚇得魂飛魄散,手猛地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