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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光環(huán)之下（第1頁）

接下來的幾天，肖家坳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忙碌和平靜。

得了那批意外的糧米和牲口，村民們總算暫時緩解了饑餓的恐慌。肖玲將糧食公平分配，又組織人手將瘦羊圈養(yǎng)起來，指望它們能繁衍壯大。那點靈泉，她一滴都不敢浪費，小心地兌入日常飲水中，希望能潛移默化地改善大家的l質(zhì)。

而萬人迷光環(huán)的影響，也開始以各種意想不到的方式顯現(xiàn)。

首先是附近村落聽說肖家坳得了貴人饋贈，陸續(xù)有人前來打探，或是想討點吃的，或是想投靠。按理說，亂世之中，人多口雜，收納流民需格外謹慎。但肖玲發(fā)現(xiàn)，只要她出面說幾句話，那些面黃肌瘦、眼神惶恐的難民似乎就格外容易信任她，愿意遵守她定下的規(guī)矩。

她索性立下章程：凡欲入村者，需有保人，需勞作，不得偷奸耍滑，不得惹是生非。出乎意料，這些條件被很快接受，新來者融入的速度也快得驚人。很快，肖家坳的人口就從最初的幾十人增加到了百余人。荒地開墾的速度加快了，簡單的防御工事也開始搭建。

肖玲心里明白，這不僅僅是她管理有方，更多是那光環(huán)在起作用。它放大了她的說服力，讓她的話更容易被信服和遵從。

其次，是那位秦將軍果然守信，雖然沒有派兵駐扎，卻真的下令對通往肖家坳方向的流民稍加寬松，甚至偶爾有小隊騎兵路過，遠遠巡視一番，無形中震懾了附近可能存在的宵小。而每次有軍官前來，肖玲不得不出面接待時，總能感覺到對方那種復雜的態(tài)度——恭敬中帶著探究，好奇中又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好感。她不得不小心應(yīng)對，既不敢過于親近，也不敢拒人千里。

最讓她哭笑不得的是那位南方的商隊首領(lǐng)，沒過幾天居然去而復返，還帶來了更多的物資，美其名曰投資，言語間竟隱隱有將她奉為主心骨的意思，不斷試探她對于生意和局勢的高見。肖玲只能硬著頭皮，結(jié)合前世的一些模糊記憶和見識，含糊地提點幾句集中生產(chǎn)、以工代賑、信息流通的重要性，誰知對方竟如獲至寶，兩眼放光地記下，匆匆離去，說要盡快實踐。

甚至連那幾位異族，也派人送來了一些草原特有的藥材和皮革，試圖交換一些神奇的水。肖玲自然拿不出多的靈泉，只用水囊裝了些普通泉水，悄悄兌入一絲絲靈泉氣息送了出去。對方卻如獲至寶，記意離開。

肖玲坐在自家小屋門檻上，看著漸漸有了生氣的村落，心情復雜。這萬人迷光環(huán)效果驚人，卻也讓她如履薄冰。這一切的根基太脆弱了，完全建立在那個每月刷新的不靠譜空間上。一旦下個月刷新出更廢物的技能，或者這光環(huán)失效，眼前這點虛假的繁榮可能瞬間崩塌。

而且，吸引來的關(guān)注越多，危險也越大。現(xiàn)在來的還只是抱有試探和合作心思的，若是引來那些蠻橫霸道、想要強行掠奪的勢力呢？

玲丫頭，想啥呢？堂嬸端著一碗稀粥走過來，眼里記是感激和依賴，多虧了你，大家才能喘口氣。

肖玲回過神，接過碗，笑了笑：嬸子別這么說，是大家自已勤快。她頓了頓，狀似無意地問，嬸子，你覺得最近來找我們的那些人，怎么樣？

堂嬸想了想：都還挺好說話的。特別是那個南邊的陳老板，看著精明，人倒是不錯。還有那些軍爺，也不像傳說中那么兇神惡煞。她壓低了聲音，大家都說，是玲丫頭你有福氣，能鎮(zhèn)得住場面，連貴人都聽你的哩！

肖玲心里苦笑。哪里是她的福氣，是那個坑爹光環(huán)的功勞。

必須盡快提升自身的實力，不能過度依賴這隨時可能消失的能力。

她想起空間里那口幾乎干涸的靈泉。這泉水雖然少了，但效果似乎還在。她之前偷偷用極稀薄的泉水澆灌過一小片菜地，那里的野菜長得明顯比別處精神許多。

或許……可以試著育種？

她把想法和族里幾位經(jīng)驗豐富的老農(nóng)說了。老人們雖然覺得這大旱之年搞育種希望渺茫，但出于對肖玲那種莫名的信任，還是愿意試一試。

肖玲將最后幾滴靈泉小心地稀釋，用來浸泡挑選出的最飽記的幾類種子——耐旱的粟米、一些野菜籽，甚至還有幾顆不知名的干果。她也不知道能成功多少，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

與此通時，她開始有意識地利用光環(huán)還在的這段時間，加強村子的組織和管理。她將勞動力分組，壯年負責開墾、建設(shè)和護衛(wèi)，婦女老人負責采集、編織和后勤，甚至組織了幾個半大孩子，由識過幾個字的肖石頭帶著，負責巡查和傳遞消息。她制定了簡單的規(guī)章，強調(diào)公平和協(xié)作。

她的安排，在光環(huán)影響下，推行得出奇順利。整個肖家坳仿佛一個上緊了發(fā)條的機器，雖然簡陋，卻開始有序地運轉(zhuǎn)起來。

偶爾，肖玲站在新開辟的田埂上，看著人們忙碌的身影，聽著孩子們因為吃飽了肚子而重新響起的笑鬧聲，會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她真的能在這里，建立起一個亂世中的桃源。

但夜晚入睡，她依舊會夢見那片一望無際的海洋，美麗的魚尾，以及尾巴消散時無盡的恐慌。

這光環(huán)，這空間，究竟是恩賜，還是另一個更精致的陷阱？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下一次刷新正在一天天臨近。

而村里的存糧，即使加上之前的饋贈，也在百多張嘴的消耗下，飛快地減少。

干旱，依舊沒有絲毫緩解的跡象。

遠處，戰(zhàn)爭的陰云仍在匯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