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懷瑾繼續往下看。
信的后半部分,終于露出了真正的獠牙。
李裕在信中暗示,他那位戍守北境、久病不出的七弟君北玄,怕是另有玄機。
他不僅在乾國,找到了一個新的“盟友”,也就是他君懷瑾未來的太子妃沈琉璃,更是意圖,與他李裕里應外合,共同圖謀一件“大事”。
而這塊狼衛令牌,便是他獻上的“投名狀”。
他希望,能與君懷瑾這位未來的大徽之主,結成最堅固的同盟。只要君懷瑾點頭,他便可立刻,將沈琉璃和君北玄在乾國的所有勢力,連根拔起,為他掃清后顧之憂。
整封信,寫得天衣無縫。
既有威脅,又有示好,將一個急于與未來君主攀上關系,卻又手段拙劣的鄰國皇子形象,刻畫得入木三分。
“殿下,”常德看著自家主子那陰晴不定的臉,試探著問道,“這信上說的,可是真的?七殿下他……”
“你覺得呢?”君懷瑾沒有回答,而是將信遞給了他。
常德接過信,一目十行地看完,臉上露出了幾分凝重。
“回殿下,奴才愚鈍。”他沉吟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只是覺得,這封信處處都透著古怪。”
“哦?說來聽聽。”
“其一,是這字跡。”常德指著信紙說道,“這字,雖然極力模仿乾國大皇子的筆鋒,卻在轉折之處,依舊帶著幾分娟秀之氣,倒像是女子才會寫出的字。”
“其二,是這內容。”常德繼續說道,“這信中,看似是在向您示好,實則卻是字字誅心,句句都在揭您的傷疤。奴才實在想不通,那乾國的大皇子,若是真想與您結盟,又為何會用如此愚蠢的方式,來激怒您?”
“這感覺,不像是結盟。”常德抬起頭說道,“倒更像是挑釁。”
“說得好。”君懷瑾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個贊許的笑容。
他緩緩地站起身,走到掛在墻上的輿圖前。
“常德啊,”他看著輿圖上,那片代表著乾國的疆域,悠悠說道,“你只說對了一半。”
“這封信確實是挑釁,但它也是一封戰書。”
“一封,由我那位本該在北境‘安心養病’的好弟弟,親手為孤寫下的戰書。”
“什么?!”常德大驚失色,“殿下您的意思是……”
“沒錯。”君懷瑾的眼中,閃過了一抹狠戾,“老七他根本就沒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