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老城區和富人區的交接口,江稚月回望身后的道路,遠處的跨海大橋仍舊一片火光,街上隨處可見,手里拿著武器的平民。
大巴繼續往前行駛。
車上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幾個婦女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緊緊地抱著懷里的孩子,卻只能將恐懼和震撼強壓在心里。
直到了老城區和貧民窟的交界處,婦女們下車時,才向秦肆表達了感謝,眼淚藏在眼眶,真誠的眼神,無法叫人不動容。
“謝謝秦少爺。”車上的人都如此稱呼秦肆,婦女們也有模有樣的學著,還有的人甚至要跪下來感謝秦肆。
是誰決定了她們的生死,利用她們,又將她們拋下。
又是誰折返了回去。
“江小姐,謝謝您,如果沒有您,我們沒有機會離開那里。”幾個心情激動的婦女,想把藏在身上僅有的鈔票送給江稚月。
江稚月微微笑著,搖搖頭。
她是沖動了,從來到貧民窟開始,做了太多不符合身份的行為,她不自覺都發現了一個事實,最初來到這個世界,她把自己當成是這個世界的旁觀者。
她心里只記掛著江婉柔的安危,所以曾經看到很多不公平的現象,她都只是站在旁邊遠遠的看著。
她對這個世界的規則和身份缺乏認同感,從不把自己當作是這的一份子,沒想改變這個國度,只想明哲保身,等到畢業躲得遠遠的。
但麻煩一次次找上門,是現實教會她躲避無用,反而牽連他人。
所以明知林駿的話半真半假,她也相信了。
江稚月沒想改變任何人,她也不認為自己會被這個世界影響和改變。
她臉上笑容未變,后座的箱子里冒出幾個小孩,一只軟軟的小手觸摸了下她的掌心,江稚月攤開手掌,掌心多出了一顆糖果。
外殼的包裝紙已經很破舊了,是小孩藏在口袋里不舍得吃的寶貝。
江稚月再次抬眸,夕陽西下,遠遠瞧見和母親牽著手,蹦蹦跳跳離開的孩子。
貧民窟的荒涼和孩童純潔的笑臉,相互倒映。
她的目光再也無法挪開,覺得這樣的感覺還不錯。
大巴將駛向新納西州。
尚未發生暴亂的新納西州,設有直通首都的鐵路。
這場暴亂比想象中的更為嚴重,不但波及到了富人區,就連老城區和貧民窟都沒放過。
三級貧民窟的人們,不知道聽信了哪里的謠言,燒毀了自己僅有的居所,雖然那些破破爛爛的鐵皮屋,在富人看來只配稱之為狗洞。
連綿十里,都是大片火光。
富人們驚嘆的看著窗外,眼中的嫌惡依舊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