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月仔細翻閱了全部能搜集到的鐘署長曾經調查過的刑事案件,將對方的履歷更是反復研讀了數十遍。
她捕捉到了一條極易被忽略的線索:鐘署長十八九歲出頭時,曾被委派至北西里州國立警察大學,研學過一段時間。
盛老爺子的原配夫人素來行事低調,婚前婚后都未有照片在網上曝光,但是盛父曾說過,江婉柔的眉眼像極了原配夫人。
不妨大膽假設,鐘署長曾經在研學期間,見過彼時還未嫁入盛家的原配夫人,在追查臥龍村慘案時,某個細節致使他對江婉柔的身份產生懷疑
那么,推測就合理了。
鐘署長作為邏輯史學科的高材生,真讓他循著線索深入探查,真相早已水落石出。
謎底藏在細節里。
江稚月斬釘截鐵的話語,就像一把鋒利的劍,斬斷了鐘仁腦海的全部猜測。
“鐘署長到底因何而死,這個問題的答案就藏在五天后的慶典儀式上,鐘仁先生,我不強求您一定要親自出面證明什么,但是,我不得不鄭重提醒你,當兇手的兒子佩戴上象征著無上榮耀的勛章時……”
江稚月頓了頓,目光緊緊鎖住鐘仁,那一雙明亮的瞳仁,像是星火般燃起的光,似有燎原大勢。
這句話更是斬斷鐘仁心中最后一絲疑慮!
“我們都將意味著失敗。”
此女小小年紀,聲聲句句,震聾發聵。
他為了含冤而死的父親,她為了顛沛流離的母親。
三言兩語,鐘仁何嘗不會共情。
他原本憤恨的情緒忽然平靜下來,少女每一字每一句都徘徊耳旁,身為蘭登堡公民,眾所周知,慶典儀式意味著權力交接。
每一次慶典儀式的開展,短說十幾年,長達二三十年。
國宮殿堂的金頂上,輝煌燈火亮起,代表統領全蘭登堡人民的家族,又要換主人了。
盛家!盛家!
鐘仁幾乎是聽到這個名字,便想起了有關三十多年前的回憶。
他怎么敢忘!
宴會結束后,那么反常的一幕!
“是我害死父親的,我終于明白了”
鐘仁慢慢抬起那張慘白的臉,干裂的嘴唇咬出了血,他無力抓撓著臟污的發,臉上流出血淚,“都說得通了,一定是因為我的提醒,父親想到了江婉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