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臣見事已至此,也不好再說什么:“想來是了。只是令人疑惑,他為何不將唐琥留在晉江,反而是安置在了惠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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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絕望了
蕭成直言:“這還不簡單,晉江是府治之地,飛揚跋扈很容易招來禍端,惠安距離晉江還有七八十里路,既能避風頭,還伸手就能照拂。”
顧正臣眉頭微動:“能說出這番話,你可不像是個粗人。”
蕭成笑了:“老爺,粗人不是傻子,我要有個不成器的兒子,也不會讓他留在金陵。”
顧正臣小看了粗人。
確實,粗人,沒文化的人,武夫,是他們的行為粗魯,有時候不顧后果,動作野蠻,動輒訴諸武力,但他們不是沒腦子的人,比如常遇春,大字不識,可打起仗來那個睿智罕有人能比。
“走吧。”
顧正臣留下四文錢,站起身來,走向一家店鋪,店鋪的招子上掛的是四寶齋,這是一家售賣文房之物的店鋪,只不過門面被毀了,在昨晚。
兩個伙計正在安裝新的門板,見顧正臣要進去,連忙攔住:“客官,今日掌柜不適,鋪子也亂得很,并不做買賣,要不改家去看看,向東走不出百步,還有一家鋪子……”
顧正臣翻手,拿出幾枚銅錢,遞給伙計:“我要見你們家掌柜,還請帶路。”
“這……好吧,但丑化說在前面,掌柜未必會留人說話。”
伙計權衡一番,終于在掌柜的責罵與幾個銅板之間做出了選擇。
有伙計帶路,顧正臣與蕭成進入鋪子內,地上還有不少散落的毛筆、硯臺,紙張,柜臺也被推倒在地,算盤破碎,珠子散落開來。
“昨日遭了災,哎,這邊。”
伙計哀嘆一聲,穿過一道門進入了后院,不大的天井,三面是房屋,房屋前面有長廊接通。
剛至天井內,正房里便傳出了哭泣之聲。
一個男人悲痛地說:“錦娘啊,惠安縣不能待了,我們干脆將店鋪典賣出去,去其他地方活命吧,再留在此處,我怕是……”
“可這里是你的祖地,我們走了,誰來給故去的親人燒紙錢,若無人掃祭,我們會被人戳脊梁骨的,根在這里,我們又能去哪里?”
女子哭泣。
男人跺了跺腳:“這都什么時候了,當然是緊著活人過日子。錦娘,不要忘記你的金蘭之交上吊自盡,你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女兒也走上絕路吧!那畜生這次沒得逞,他總不會善罷甘休!我留下來典賣鋪子,你帶女兒今天就出城!”
女子悲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