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還有個家財萬貫的巨賈見了她,覺得驚為天人,想將她抬進府里,抬舉為姨娘,但她那時心高氣傲,因此拒絕了,這樣的事發生過很多次了,她也不屑于說。
但她敢放句大話,南京比她還貌美的,怕是沒有幾個了。
她這樣的姿色,怎就不能給公子當個暖床丫鬟了!
眼見青霧眼里全是天真的欲望,竟叫人討厭不起來。
蒼山嘆了口氣,只好罵醒她:“你怎么就這么執迷不悟呢!”
“你以為公子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么?我便同你說清楚了,公子在長安府里,屋子里便有書瑤姐姐和冷秋姐姐這兩位絕色的婢女。她們的父母是世仆,兩位姐姐都是謝老太太從百個人里挑出來,放在公子身邊的。”
“早些年的時候,兩位姐姐何嘗沒對公子動過這樣的念頭?結果最后誰不是都歇了這心,規規矩矩地在院子里做事?”
青霧側過身,眉眼還是不服氣。
那是她們,再者說了,江南女子不都是出了名的?她還會彈琵琶,唱吳音軟語,若服侍久了,說不定公子哪天便看上了她,她的父母才能跟著一起過好日子。
蒼山道:“長安許氏的許姑娘,許清瑤你可聽說過?她的祖先在前代曾出過一位宰相,她可是宰相的后代,是名動京城的大才女。不僅生得國色天香,對公子還是一片癡心,她對公子可是追求了許久。”
“你可是覺得,你能比得上許姑娘?”
青霧頓住了,她低頭抿唇,不肯說話。
蒼山見她總算是肯聽進去了一點,又道:“你且繼續聽我說,上面說的幾位,無論是公子身邊的兩個大丫鬟,還是所謂的許姑娘,公子都不曾動心過,能令公子真正放在心上的,只有這么一位——便是公子的遠房表妹,表姑娘如今住在謝府。”
“這位表姑娘,那才是真正的絕世傾城,不僅清麗脫俗,亦千嬌百媚,貌比天仙。與你比起來,只是小巫見大巫。”
蒼山:“我看,你趁早打消了這心思!免得哪天惹怒了公子闖下大禍,連我和你姨媽都保不住你!”
青霧聽了,卻是不以為然。
聽這么一說的話,公子那所謂的表妹不過是寄人籬下的,想來不比那些尊貴的公主閨秀,青霧便在心里輕視起來的。
何況蒼山將這一表姑娘吹噓得玉貌花容,從小就是美人胚子的青霧自是不信的。
青霧不以為然,但有了蒼山的這番警告,故此心里還是打起了退堂鼓,她進謝凌的書房只規規矩矩的奉上茶,其他的小心機愣是一點都不敢使出。
隔了幾天,南京下了一場雨來。
幾聲雞鳴后,青霧睡過了頭,當她凈面穿好衣,急急忙忙進主屋伺候時,才知男人一大早便撐著油紙傘出去了。
青霧想起昨夜謝凌吩咐她的事,便將謝凌屋里的東西重新收拾了一遍,用撣子將那些典籍除塵。
就在她自作主張,去整理男人放在角落里的箱籠時,竟不小心從里頭掉出來了一卷畫軸,緩緩在地上鋪開來。
青霧嚇了一跳,忙去撿起來。
就在她要用手拍去上面剛沾上的灰塵時。
她卻突然停住了。
只見卷軸上,儼然是一幅工筆畫,而畫上卻是一位妙齡女子。
畫上女子柔若無骨,卻又綽約裊裊。那張臉玉潤珠圓,眉若新月,杏眼桃腮,乍一看,只覺仙氣飄飄,再細看,又覺媚骨天成,說出來的高貴,可見作這幅畫的人覺得她不容褻瀆。
但最妙的還是她那雙眼,欲說還休,眼顰秋水,飽滿情韻,絕非凡品,就連青霧同為女人,也不自覺骨頭都跟著酥麻了。
不必多說,這畫上的女子,定是公子那位表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