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宋琥越是表現得這樣隨和、坦率,越是和他的心智手腕有違和之處。
趙輝干脆又試探:“宋兄根基深厚,吃喝玩樂自是率性而為。我卻不一樣啊,當時被選尚駙馬就內情頗多。宋兄和保定侯可熟悉?”
“孟瑛?”宋琥看了看他,不以為意地說道,“孟瑛襲爵,這次也隨駕北上了,孟瑛的弟弟孟賢卻在趙王護衛中做指揮使。小姑父說的可是孟瑛有心讓長子做駙馬這事?”
“呵呵,原來保定侯也有此意?”
“我怎么不知?”宋琥嘿嘿一笑,“可惜陛下乾綱獨斷,侄婿因此才看得更分明。小姑父不信請看,這次孟瑛隨隨駕北上,若是陛下要再度北征,孟瑛必定不能領兵!”
趙輝還能說什么?
這家伙話里話外想表達的就是朱棣鐵了心要壓制漢王、趙王,因此他提前把兵權交出來。
反正不管怎么樣,他在南京被朱高熾盯著,一定要靠實際行動證明他的心意。
趙輝也就不管其他。要不要一起吃喝玩樂且放一邊,侄女和侄女婿非要上門拜見,趙輝又不能拒之門外。
專心辦自己的事,先不跟他一起玩就是。
好在宋琥似乎也很知道分寸,留在寶慶公主府吃了個午飯就告辭了。從頭到尾,包括朱瓊枝那邊,兩代人再沒聊什么別的。
趙輝跟朱瓊枝說了會話之后就將這事拋在腦后,出門去了青云書行一趟。
張羅刻印工坊的事是金良臣在操心,莊峻仍在江浦操辦江堤河工,但他找了個掌柜過來出面。
以莊峻的人脈,這掌柜先聯絡老書商進一批已有的四書五經、名家集注,這樣的雜事他能辦妥。
、又高又硬
但聶武回來后,也許刊印周王組織人編寫的那些醫書就要開始組織了,趙輝要跟他提前溝通一下。
書行這處店產也是前店后院的格局。臨街的門廳自然做店面,后面院子里就是庫房、掌柜和伙計的歇宿之所。
到了店里時,莊家尋來出面的掌柜穆弘文趕緊過來揖拜。
這穆弘文年近五十,本身也讀了不少書,卻一直卡在生員考試最后一關院士過不去。年近不惑時終于放棄,先在江浦一處社學為童子開蒙,后來到了莊家做賬房、幫著打理一些生意。
如今派了他來這里,自然是個老練圓滑人物。
趙輝過問了一下進新書和筆墨紙硯這些文房用具的進度,又問了刻印工坊那邊的籌備進度之后就看了看:“葉宗行和夏悅笙呢?”
“葉先生和夏賬房在后院比試呢。”
“比試?比試什么?”趙輝有點奇怪。
穆弘文訕訕道:“夏賬房說葉先生坐館月錢多了,不知道值不值。葉先生有功名在身,聞言自覺受辱。夏賬房說雖是駙馬爺聘來的,但既然徐掌賓讓她管書行賬目,進出都得管好,她仍要考較一下。”
趙輝好笑,但又來了興致:“聽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