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皇帝和太子吵這樣的架卻不避著他,這是……親近之意?
“駙馬呢?”朱棣又問。
“回爺爺的話,駙馬爺在習禮呢。”
“你去傳他來。”
黃儼心里詫異,但還是去了。
等他走后,朱棣才忽然說道:“這駙馬該選誰,黃儼這奴婢前前后后也夸贊了不少勛貴子孫。”
陳瑄心里一驚,才感覺皇帝竟是為了支走黃儼。看來這駙馬由誰來做,皇帝不像表面上這么乾綱獨斷,要考量的事情不少。
他又透露這些信息,陳瑄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說。
但這時以平江伯的身份再正式見駕沒錯,就當是述職了。
聽他不說駙馬而是先匯報今年秋糧轉運的安排,朱棣點了點頭:“你一貫忠謹,這十年苦功,朕看在眼里。”
“臣……臣不敢稱功。”
“一年兩百多萬石糧解運到北方,不是容易事。”朱棣抬了抬手讓他起來,“要是勛臣們個個都像你這樣,朕也不用這樣心煩了。”
陳瑄心里喜出望外,今天竟有意外收獲?
他連連謙虛,說著本分之類的話。
“朕選的這個駙馬居然請了你。”朱棣的心情像是好了些,“倒也是,你們差不多的性子。我聽說除了你兒子贈的三百兩之外,他一文錢也沒敢收,還從昔日上官那借了兩百兩。彩禮錢夠嗎?”
“怕是不夠的。”陳瑄趕緊陪他笑了笑,“駙馬請臣代為奔波,又封了二百兩給臣,說是該有的規矩,臣也不好不拿。”
“二百兩?好事成雙,也合你伯爵身份。只是這樣一來,彩禮豈不寒酸?”朱棣想起他那個孬樣搖了搖頭,“罷了,先不說他。海運漕卒如今如何了?海寇還猖獗嗎?”
他居然又談起工作。
永樂元年開始,陳瑄就是海運總兵官。最初一年只能運不到五十萬石糧至北方,現在則已經每年能運兩百多萬石。
海上并不太平,除了海運的風浪之險,也有海寇甚至倭寇。
永樂七年,陳瑄和安遠伯一起巡海時就在青州海面遇到了倭寇。那一戰他一直追到朝鮮金州的白山島,才將入寇的那伙倭賊盡殲。
去年他又和豐城侯一起統領浙江、福建水師剿捕海寇,這都是為了保障海運安全。
陳瑄一邊陳奏如今實情,一邊發覺皇帝是在問漕軍諸將情況,問得很仔細。
“會通河的大工去年就開始了。”朱棣說著,“海運終究不如河運穩妥。等會通河修好,到時又是一場風波。你怎么看?”
“會通河能修好自然是好事。陛下讓臣接著督海運也好,另有任用也好,臣都盡心竭力。”
說的只是對他的任用問題,而非什么河海之爭。
這時,就在西華門外不遠處的趙輝被找了過來。